“你离谋反也就一个太子的距离。尚书大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不要你出面证明,只要你说一说你知道的。”傅阳笑说:“大人,这里只有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户部尚书充耳不闻。
傅阳想了想,又说:“你的妻儿在我手里。”
“不可能!七皇子说了,她们现在都很安全!”
“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大人能将当年的事情知道但那部分告诉我。大人若是愿意告知,你的妻儿自然很安全。”
“你!”
户部尚书死死瞪着傅阳,许久,他叹了声气,说:“当年陶丞相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等我得到消息时,陛下已经将丞相治罪。但丞相为人,众人皆知。然则陛下金口玉言,无人胆敢反驳。”
他道:“此事,你无法查。但若有一天条件允许,你能够为陶丞相翻案,那就去找刑部的邢大人吧。大理寺卿虽曾是陶丞相的门客,但未必可信。”
傅阳不知道当初陶讯之找上大理寺卿时,对方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但从他的接触来看,大理寺卿有点眼高手低。没想到,居然还跟陶丞相的冤案有关。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谢谢。”傅阳诚意道:“你的妻儿过得很好,尚书大人放心吧。”
“谢谢!”
从牢房里出来,已经中午了。
烈日如同火球,只在太阳下走了会儿便大汗淋漓。傅阳不仅热得冒烟,还出现了幻觉。他觉得自己看见了翟或渊的马车。
但翟或渊在这儿做什么?
“七殿下?”
轿子里传来傅阳耳熟的声音,翟或渊饶有兴趣道:“陶学士与尚书大人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傅阳道:“下官想问问尚书大人如今的感受。”不等翟或渊追问,他又继续说:“大人说,我太年轻,他说了我也不会懂。”
“是么?”
“是的,然后下官不问了。”
“需要那么久?”
“尚书大人思考的时间太久了。”
翟或渊嗤笑,“陶学士,若有一日让本宫发现你说谎了,本宫定不轻饶你。”
傅阳规规矩矩道:“下官不敢说谎。”
推迟了一天又一天斩首的户部尚书终于在翌日被斩首示众。行刑时,他的妻子在人群中遥遥看着,险些没忍住冲出去。
傅阳拦住了她,劝慰了许久,才将人带回。
之后几日,整个京城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氛围。直到中秋当日,皇帝在宫里办了一场百官宴,所有朝廷官员都须参与,甚至皇子们可以带家眷进宫。
中秋的月很圆,也很亮,宛如银盘。
开场前,皇帝说了些天下同乐的话,百官们也很给面子的与之一起庆祝,而后才开席。傅阳官职低,坐在宴席的后面,一边吃着酒,一边欣赏着戏曲节目。
直到酒席过半,皇帝退场,众人才敞开来。
傅阳端着小酒杯,不着痕迹的渐渐靠近刑部的邢大人。邢大人正酒酣时,见有人来敬酒,都笑眯眯地应了。
“邢大人,久仰大名啊!”
“是状元郎陶学士啊。”他拍拍傅阳肩膀,拿出前辈的姿态,说:“好好干,能入翰林院的都是人才啊!”
傅阳点点头,靠近了些,在邢大人的耳边低声道:“嗯,户部尚书大人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邢大人怔楞,微醺的意识瞬间清醒,眯眼打量起傅阳。傅阳便站直了随他打量,只是他的眼里藏有千言万语。邢大人眉心微蹙,道:“陶学士话里有话。”
“下官想找个恰当的时间,与大人您好好学习如何为官、又如何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