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叙心气不顺,上车之前就抽完了一包烟,等到了疗养院,又是半包烟没了。
陆重山从副驾驶侧过头:“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您预备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让他说出幕后主使,然后一起拾了,你干了这么多年了还需要问吗?”
陆重山表情不变:“先生,您真的不知道这次的事是谁在背后安排的吗?”
顾方叙叹了一口气:“重山,直说吧,我没兴趣猜来猜去的。”
陆重山完全转过身,看着顾方叙:“先生,您应该早就知道现在这位连笙少爷是假的了。”
如果上次祁衡没有不知死活地拉拢他,或许陆重山还不会这么早把这件事情挑明,祁衡的心太大,总有一天会威胁到他们的。
顾方叙从酒水柜里拿了一杯冰水涮了涮满嘴的烟味,才缓缓说道:“要杀他,开一枪就行了,但是我总要知道他背后有谁,或者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我去查?”
“够了,重山,”顾方叙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够了,我不想一天到晚查这个查那个了。”
试探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
尤其只要一想到那天从病房里出来时南安抗拒的背影,他就觉得累。
“我不想干了。”
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把陆重山吓了个好歹。所以对方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话回应他:“啊?先生您这是......”
顾方叙没有接着往下说,陆重山也不好问,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盯着窗外,一个看着车顶,车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你说他会愿意跟我走吗?”
陆重山没有回答。
顾方叙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那样子过,简直都有些,都有些......”
都有些卑贱了。
“我几乎是在求他爱我,我从来没想到我会有那样的时候,可是我真的很想听他说一声爱我。”
陆重山放松了一下握得有些发白的手指,尽量用最平稳的语气说道:“先生,如果他永远都不说您想听到的话,您会怎么做?”
杀了他?囚禁他?虐待他?
还是放过他?
陆重山在等待顾方叙的回答这个回答对于顾方叙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假设,对于陆重山来说却是一个选择,一个决定他下一步的选择。
车缓缓在疗养院前面停下,顾方叙没等陆重山来开门便自己下了车。
“生同衾死同椁,”顾方叙的声音被风声吹得有些零落:“相爱或者我爱他,我和他只能有这两个结局。”
或许还有一个。
陆重山觉得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然而当他准备跟上顾方叙,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陆先生,先生的手机落车上了,响个不停呢。”
陆重山接过手机,看到是冯端清打来的,他想也没想接通了。
冯端清的声音里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