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安起了一个大早,顾方叙下午就要回国,他准备和厨娘一起去买菜。
其实从那次带南安去祭拜他的母亲后,顾方叙就允许南安偶尔出门转转,不过南安自己不太想和外界过多接触,所以并没怎么出去过。
厨娘邹婶儿从顾方叙十多岁的时候就在顾家老宅做事,后来被顾方叙带来他家,一直做到现在,是顾家的老人了,许多宅中秘辛,她都是知道的。
“小少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买肉,肉铺味道不好闻,你受不了的。”厨娘心里是挺同情南安的,不过她在顾家工作这么多年,什么荒唐事儿没见过,尤其以前老宅还有顾方叙的父亲和二叔这两个纨绔,见得多了,心也冷了。除了偶尔关怀几句,她倒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做的。
南安乖乖地点头,在原地站着,像一个被大人牵出来的小孩子。
“邹婶儿,你今儿个带来的那个小哥长得真水灵,新来的做事的?”
邹婶儿赶忙白了那多嘴的肉贩子一眼,她回头偷看南安一眼,然后朝肉贩子勾了一下小指:“先生的人,别多嘴。”
肉贩子下流地挑挑眉毛:“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走的后门都比一般人的致。”
邹婶儿拿了肉,警示地瞥他一眼:“不要什么话都说,小心闪了舌头。”
肉贩子敬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礼,又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婶子,你看那小少爷,侧脸像不像那个演《风雨飘摇》的女演员?”
就这一句简单的话,愣是把邹婶儿吓得一愣,拿肉的手一抖,把肉砸在了砧板上。
“婶子,你咋的了?不会是中暑了吧?婶子?”
“我说你这个小年轻怎么话这么多?像谁不像谁关你屁事?晦气!”
卖肉的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想回骂几句又念及邹婶儿一把年纪,于是只好把心里的火气忍了下来。邹婶儿拿了肉往回走,大热天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把棉布汗衫都湿透了。
“您看,卖鱼的人给了我一条小鱼。”
南安把手上的塑料袋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条巴掌大的小鲫鱼。
邹婶儿还在想刚刚听到的话,忍不住盯着南安的脸多看了几眼。
她平常见南安见得多了,倒没觉得有哪里像的,今天猛然听卖肉的这么一说,反倒心理作用作祟,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等过了一会儿再看,又怎么看怎么不像。
反反复复纠结了好一会儿,邹婶儿确定,是自己神经紧张想太多了。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人人都和她有关系?
这么想着她也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又轻快了回来。
“给您您就拿着呗,回去给您煎了吃。”
南安面露难色:“可是它才这么大一点,吃掉多不好。”
邹婶儿心说顾家每一个人都是血里面爬出来的,随便一双手都是鲜血淋漓,结果到了顾方叙这儿竟然冒出这么个稀奇玩意儿来。不过她还是嘴上说道:“这条鱼半死不活的不怎么好,卖鱼的人肯定是知道卖不出去才给您,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南安点点头,没说话。邹婶儿也没那心思猜他在想什么,闷着头琢磨怎么处理这些食材。
到了大门口,南安突然像得了食儿的小狗,眼睛往里望着,滴溜溜地冒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