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孩子,秦析说得实在恶毒。
骆泗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有些话他也听过,像一把插在脊梁里的刀,即使到现在也隐隐作痛。
想到少年可能深受打击,他心头一紧,赶紧扭头看去。
邵天宁双手搭在一起,垂着眼睛。他高大的身形蜷缩进红椅里,似乎非常委屈。
心疼没顶而出。骆泗忽视了少年与他齐平的身高,担忧道:“天宁,那个人说的话不用在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邵天宁闻言抬眼:“是吗?”
他眼中,男人蹙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似乎是怕伤到他,那双薄唇颤了颤,眼神坚定:“是。将来你一定会大有所成,再也不用管这些污言秽语。”
邵天宁差点笑出声。他见不得秦大少这副伪善的样子,只能扭过头,双手遮住脸。
“他说我没娘养,是个小杂种……”
以为少年在强撑,骆泗心疼,声音越发轻柔:“不是你的错,是那人不知礼数……我们家天宁是最棒的,怎么可能没人要,我还抢着要呢……”
边说,他边抬掌,想拍一拍那道宽大的脊背。
邵天宁却放下双手,眉眼锐利:“是啊,我会孑然一身,不就是拜您所赐吗。”
骆泗一下子焉了。
邵天宁见男人半张着唇,睫毛不停轻颤,心中浮现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勾唇一笑,缓缓道:“别担心,秦大少,我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突发善心把我带出来,可能去年我就会因为没房子住,冻死在大山深处吧……”
骆泗的手搭在半空,也不是落也不是。似乎不知怎么反应,那双凤眸凝住,眸中似有点点愁绪。
邵天宁倏地别开头。他攥紧拳头,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我去厕所。”
身边座位一空。骆泗一个人被丢在座位上,远远望去,竟有几分可怜。
往来的宾客“不经意”间把视线投过来,刚才的争执他们也看到了稍许,此时心中像有一把小刷子在挠,好奇得很。
能让秦大少吃瘪,那个幼豹一样的少年,是和许人也?
不多久,骆泗回过神。他再次挺直背,于宾客们好奇的目光中,缓步追了出去。
至亲离去,被人嘲讽。他知道有多痛苦,所以不会再让少年再次遭受。
.
出了礼堂后门,邵天宁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往走廊尽头走去。
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不知为何,在看到秦大少的眼睛后,他完全冷静不下来。
走廊的风开得有些冷,邵天宁徘徊片刻,终于静下心。他正打算回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从拐角走出来,右手抬起,似乎想拍拍他的肩:“你好。”
邵天宁侧身避过,警惕地抬脸。面前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虽然穿着简单,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气,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邵天宁非常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人物。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