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凌雪寒忽而出声,“他们的目标,是要我死。”他抬着眸,平静的注视着那些逐渐靠近的黑衣人,声音冷然寒冽,“必要时,你带着傅霜走。”
魏凛怒目圆睁,大声骂道,“你疯了!难不成你想自己去送死让我们走吗?”
“有何不可?我的命并没有比你们金贵。一介武夫罢了。”凌雪寒说完竟然吃吃的笑了,“若这毒无药可医无药可解,那我也不会让他走在我前边。我先死了,还能在黄泉路上,好生等着他。”
转眼之间,黑衣人已迫近。
众人提剑反击,血色弥漫之间,剑芒闪现,双方皆伤亡惨重。
原本幽静山谷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忽而只闻得弓弦紧绷之声,那北疆蛮子竟准备了弓箭手。
只闻嗖嗖嗖的声音,携着寒芒而来的箭矢钉在车上,马上,人身上。
人数压制,凌雪寒一行人渐渐不敌。随行侍卫已然死了大半,魏凛和凌雪寒身上也布满剑伤刀伤。
傅霜靠着门帘坐着,那车厢后边钉着好几支穿透门板的箭矢。如若他能看见,必定能发觉这箭矢箭头泛着冷然的黑色,原是淬了毒的毒箭。
仅剩的几个侍卫已打定主意不能让凌雪寒和魏凛折损在这里,以死相逼强行让二人赶着马车逃去山峰。那马是唯一一匹未中毒箭死去的马了,也是唯一能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的希望。
凌雪寒原本就打定了战死的主意,如今却凭白受了人以命换命的恩惠。他只能痛苦的阖了阖眼,都怪自己心乱如麻做的决定,才会害了这么多人丢了命。
他才该以命赔命。
魏凛驾着马车疯似的往上赶着,前方却还不知生路死路。
凌雪寒在车厢中将傅霜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望着被钉穿的门板出神。他决不能让毒箭伤了傅霜。
傅霜是听见了他说的那番话的。
如果不是自己中毒,他们也不会听信那消息来这鬼地方,折损了这么多人。
他微微闭着眼,眼耳口鼻都被凌雪寒的气息包围,心里已快被愧疚溢满。
马车行驶到凌云峰顶的时候终是四散分离。
刚刚在林子里一战本就因刀剑无眼受了许多迫害,再加上挡了许多毒箭,早已是不牢靠了。又因为过度赶路,车身和车头竟直接分离。
凌雪寒见状不对便携着傅霜跳下了马车,他只见魏凛被那疯了似的马匹牵着不受控的往前狂奔而去。而前方,已是断崖。
“魏凛!”凌雪寒目眦欲裂,惊叫出声。
魏凛终是在疯马带着他坠崖之前跳下了车,即便如此,人还是本能的往前滚去。他狠狠地咬着牙,拔出了长剑。眼看着已是滚落山崖。
只闻长剑在山壁上划过的刺耳声音伴随着凌雪寒呼喊声,在风声里都显得渺茫。
魏凛因着那长剑缓冲最后竟只是掉进了山崖下边一些些的一处凹陷岩洞之中。
但他也是摔得不轻,落地之时脑袋撞在了石壁上,人竟昏了过去。
凌雪寒和傅霜不知道他的情况,只是见着魏凛摔进了悬崖。
“魏大哥怎么了……雪寒?”傅霜在凌雪寒怀里,虽看不见却还是感觉到了他周身绝望的气息。
“魏凛,掉下悬崖了。”
凌雪寒此时急火攻心呕出了一口鲜血,却还是转瞬之间将傅霜的身子转了过来。利箭只在一刹那便划破他的臂膀,凌雪寒只来得及发出一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