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先生听后,良久不语,两人见他神色复杂,目光望向窗外,似是入定一般。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柴火噼啪作响,药壶中水汽呜咽。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静静抿了口茶,他们有九分肯定,状书定是出自温先生之手。
只要把他的口撬开,说不定就能解开蔡杉学身上的谜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先生艰难回过头,对上严书翰的双眼,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三个字:“是在下。”
事情如两人猜想一般,五年前一个深夜,蔡杉学找到温先生,请求他写这封状书。
当知道状告之人,温先生曾想过拒而不接,奈何蔡杉学不住给他叩头,叩得鲜血直流。
哭诉说如果温先生不愿意,就没人可以帮自己。
那个被烧死的孤女是蔡杉学的女儿,因家境贫寒,刚出世便被亲戚抱养,几岁大又被卖到孙家。
以为终于有顿饱饭吃,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温先生听后也动了恻隐之心,只嘱咐他,代笔之事,绝不可以透露半句,写完便赶了他走。
两人从温先生处赶回县衙,几乎已是深夜。
两人饥肠辘辘,幸好吴叔给他们留了饭。
站在房门前,严书翰侧头一看,心疼地拂了拂林佑肩上的雪:“你累不累?”
林佑抬眼看他,眉毛上落了雪花,像个老公公,嘴角一弯,抓住他的手在嘴边呼了口暖气:“我没事,爷爷你小心身体。”
“什么爷爷?”严书翰莫名其妙,一眼看见林佑发间的飘雪,伸手拂去后,才明白过来,回嘴道:“林爷爷,你这把老骨头还好吗?”
斗了一回嘴,风卷残云般扫完饭菜,两人双双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林佑本来快要睡着,斜眼看见严书翰眼睛直直望着自己,不自觉摸了摸脸上,以为有脏东西。
又偷看他一眼,没有动静;背过身装睡眯了一会,背后特别安静,让他浑身不舒服,转了个身,见他还是那副样子,伸过手去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
严书翰一翻身撑在他身上:“小佑你是不是番邦人,睫毛怎么这么长这么密……”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便立刻从县衙出发。
正当两人踏出县衙时,角落处响起一声尖叫:“我要杀了你们!”
第35章冤案(下)
“啊!”
两人被吓了一跳,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握着匕首从角落冲了出来,直直往林佑刺去。
严书翰侧身挡在她面前,一抬手便用佩刀将她格开,旁边的衙役一拥而上,没多久便将这疯婆子制住。
这个女人衣衫褴褛,满身污秽,全身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她披头散发,对抓住她的衙役又挠又咬。
三个衙役了好大劲才把这疯子押在地上,不料她忽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目死死瞪着林佑,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剥活吞。
这时,林佑与严书翰才认出,原来这个疯子不是别人,正是痛失爱子的杨素菱。
她的匕首被击落在地,却依然不依不挠,一边拼尽全力要挣脱钳制,一边对林佑口出恶言:
“你这个灾星!都是你!是你害死天霖!我要你给天霖陪葬!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