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沉,把尸体翻转过去,摸到这个后脑勺有一处不明显的凹陷,中间有一枚深至入肉的铁钉。
一旁的严书翰见状,放下手中的卷宗:“那是什么?”
林佑小心把铁钉取出,长两寸有余,难怪张乐会暴毙。
他放下铁钉,抬头对严书翰说:“用铁钉扎进后脑这个穴位,”他指了指:“会令人当场痉挛不已,不久呼吸断绝,口吐白沫。虽然表征与马上风相似,但恐怕是被伪造的。”
经过林佑一番解释,严书翰明白过来:“所以张乐是被杀害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他夫人?”
林佑把张乐的尸体摆正:“有可能,毕竟要把铁钉刺入后脑,首先得保证对方不能反抗,才能一击得手。”
“譬如说,两人缠绵过后,他夫人乘其不备,对他下毒手?这样虽然说得通,但是,她人去哪了呢?怎么消失的?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严书翰环起胳膊:“她为什么不带走那些财宝?”
林佑灵光一闪:“会不会,她在等什么人?”
严书翰没反应过来:“还会有谁?”
“比如说,给张桐药物的人?”林佑试探着问:“从店内伙计的口供来看,她与自己的丈夫不和,本来是想联同张桐一起谋害亲夫。但是,张桐杀人的计划不知怎的,被张乐知道了。她马上就改投张乐,可见这女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两兄弟的死活。”
严书翰恍然大悟:“这样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木箱里的钱财带走,因为还在等第三个人。而且,她把张乐的尸体藏起来,也不让那个第三者知道密室的事。”
“我更倾向于她也被杀了。”林佑用白布盖上张乐的尸身:“除了后脑勺,张乐身上没有其他外伤,银针也没验出体内毒。地上的黑血,要么是老板娘,要么是那个第三者的。”
严书翰自然而然地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但是,那个第三者根本没有出现的机会。首先,店内只有伙计,他们各自都有人证,不是对方杀的人。而且,都能证明晚上没有人进入过老板夫妇二人的房间,二人也没有外出。其次,我事先已经派人在醉香楼附近巡逻,附近只捉到了一个吕光。”
“那么,事先下毒呢?或者是店内那四个人一起杀了老板夫妇?作假口供?可是这么做,对他们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林佑对此也很头痛:“假设是老板娘杀死了张乐,把人藏到密室里,那她自己是怎么脱身的呢?”
两人正苦思冥想,张捕快从外面跑了进来:“老大、林大人!知道张桐房里的是什么药了!”
在领到命令之后,张捕快拿着这个小瓶跑到县里的医庐,里面的大夫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味叫“黑苔”的药方。
这味药方本身没有毒性,一般用于祛除体内湿气,平常也有人会把这个放在衣柜中吸异味。
但这味草药有个缺点,就是若是环境不够干燥,很快就会受潮,三、四天就会失去药效。
张捕快向大夫要来最近购买过这味草药的名单,发现只有两人:张桐和学堂的温先生。
严书翰转身把刚才翻阅的书籍摊开,指着上面:“我就觉得黑苔这个名字很熟悉,这可能就是张桐杀人的方法。”
林佑和张捕快一看,书中描述的是一种叫猪獾的动物,喜食腐肉,多蜗居于坟墓中,昼伏夜出。
这个林佑已经知道,就是这猪獾,不但刨了那几户无辜百姓祖坟,还把人家祖宗都吃掉。
可是,它在坟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么多动静?
问题马上得到了解答,书中提到捕猎猪獾的方法:
将黑苔磨粉,撒在腐肉上,即可引出猪獾。但注意猪獾在食用黑苔后将异常烦躁,攻击性极强,应小心为上。
严书翰让张捕快带人到坟堆附近打探,是否有在那附近看过可疑人物。自己则是和林佑一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