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州边境的城防楼墙之上,齐旌一身戎甲,遥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丹州的雪更大,铺天盖地卷着风而来,落了厚厚一层。城墙上淋了水,一层冰覆盖在上面,光滑寒冷,一如这寒冷的天气,冻结的心情。
君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屋外只有朦朦胧胧的光。脑袋疼痛,他皱着眉起身,看了自己完好的衣着。他赤脚走出隔间,看到的便是齐琼裹着一床厚重的被子坐在桌旁,火炉已经熄灭,齐琼闭着眼靠在墙上。像粽子一样。齐琼一只手垂在被子上,手下的软席上有一本书。君也不知是何心情,捡起书放在桌上。
“你不穿鞋吗?”齐琼已经醒来,笑看着他。
君眼里波澜不惊的,仍然皱着眉:“不冷。”
齐琼松了松被子:“过来。”
君走到软席旁。
“坐下。”
君跪坐在软席上。
齐琼把被子披到他身上:“从此你便是我的人,我的人就得听话。”
君点点头,没有不喜,没有厌恶。可就是这样,让齐琼心里发赌堵。他小时候是承受了什么,才会这么听话?把所有心事埋在深处。齐琼知道他是极为厌恶的,那晚在蛟城,他明明那么恨、那么冷地看着自己。
齐琼说:“那你听着,第一件事,便是表达自己的喜怒。”
君不解地看向他,对视半晌后点点头。
“你是如何得知的?”
“无意听到了罗公子的姬妾们谈话。”
齐琼叹口气,眸色深深:“值得吗?”
以一身换一身,用信仰换一夜,值得吗?所有的骄傲给了别人踩在脚下,徒留的清高粉碎在风雪里,值得吗?几年来见面寥寥无几的家人,留在青楼妓馆里不知其性的亲人,值得吗?未来不知好坏的公子,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子弟,值得吗?
“值得。”
人世间哪来那么多值不值得?解了燃眉之急便是值得。
不知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没有值不值得,愿不愿意罢了。
君愿意,他只有一个妹妹,只剩一个亲人。
人生一世,了无依靠,不就是要凭着丝丝缕缕的血缘来相互帮衬吗?
梨悴生辰这一日引来众多富贾贵胄,官家士族,凌霄楼里一向热闹,今晚的热闹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楼里皆是客,你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也许他就是朝廷大官可以轻易判你死刑,也许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