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如豆,乍长更漏天如水。
平日里极是沉稳自持的暗卫身形匆匆,也顾不得暴露在有心人眼中的危险,几个腾跃后便隐入了陆琮所居的无妄阁中。
暗卫脚步极轻,他步入寝居,打眼望去便见景修靠坐在陆琮床榻边,已是睡下。陆琮更是早早便歇息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暗卫手法极快的点了景修的穴道,确保人暂时不会再醒来,这才出声叫醒了陆琮。
被从睡梦中叫醒的陆琮显然神色极是不悦,本以为是景修唤他,抬首一看这才醒过神来。这是他派去值守在兵马中的暗卫,若非有要事,定不会深夜惊扰。陆琮神色一凛,忙问道,“出了何事!”
那暗卫衣袍染血,鬓发散乱,显是刚从一场恶斗中脱身。“回主子的话,有人手持盘龙令前来,要编我们手中的人马,守军的统领方问询了几句,便被来人一刀斩下首级……”
“盘龙令?”陆琮顿时心头一惊,忙到书桌下的暗格一翻,只见那块令牌早已不见影踪,却而代之的竟是一块冒牌货。
他将那赝品掷在地上,脑中思虑万千。饶是他再不愿相信,能办得到在他眼皮子下将令牌偷走的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陆琮脱力般的靠坐在高椅之上,抬手吩咐眼前的暗卫,“去把里面的人带出来,我有话要问。”
暗卫领命而去,三俩下解了景修的穴道,便不由分说的把人拖了出去。
景修方从睡梦中醒来,尚未理清这周遭情况,便被暗卫摁住肩头押跪在地上。
只见陆琮眼眉间满是怒色,又见书台之上一片狼藉,那仿冒的令牌被弃于地上。
缘何如此,已是昭然若揭。
景修未待陆琮发问,便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他的声音闷闷的,不甚清晰的传到陆琮耳中。“是奴才做的…….任凭主子您发落。”
陆琮本以为景修定会解释一番,却没想到他这般干脆利落的认了罪,他不禁一怔,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我本以为,你同我说了不会再和鬼殿有半分瓜葛,便是不会欺我……”
景修俯在地上,不发一言,既不辩解亦无求饶。
陆琮盯着景修消瘦的脊背,终是没有忍心说出一个杀字。他挥了挥手,“把人带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放他出来。”
(二十三章)
“早同你说了,莫要去凑那个热闹。”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本是些气话,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宠溺,“看你现在不舒服,你是要让我心疼死……”
“阿珩,别恼啦。”顾聿方说了小半句话,便又是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喘息。“就剩下五六日我便要回京师了,这一走怕是要好些年见不着了。”
陆珩闻言便极是低落,他闷闷应了声,又说道,“现今我得小叔相助,万事皆已顺遂。待我城内之事落定,我便去京师接你回来。”他说完这一番,小心的看着顾聿神色,讨巧般的问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