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眸光一动,向那假山一侧匆匆一瞥,即时飞身而起,他轻功绝妙。几个腾跃之后便落在那山脚之下,只见两个年岁不足四五岁的稚童抱在一起,蜷缩在假山的洞穴中。
景修从怀里摸出个白玉的小药瓶,从内倒出两颗药丸,强塞进了那两个小童的嘴中,药丸穿喉入腹,不多时两人便痉挛起来,神色痛苦不堪,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他负手立在一旁,冷眼看着,见两人不动了,好似嫌弃尸体碍眼般使力一踢,那两个小小的身体便骨碌碌的滚进了一处清浅的小溪水旁。
忙完了这一遭,这山庄已是再难寻活口,景修便吹响了骨哨,领着手下人回去复命。
虽是这次任务并不难办,可他连夜赶路,未得片刻休憩,也渐有些吃不消,待到回到落雁城时已是深夜时分,景修不必经过通传,便径直进了陆琮居住的内殿。
陆琮并未入眠,正独坐在书桌前读着平日里常翻阅的诗集,见他进来,只抬眼打量了一眼,并未说半句言语。
景修看他神色沉静,莫名有些惶然,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主人,景修回来了。”
陆琮抬手取过一旁的清茶浅抿了一口,“事情办得可顺利?”
“庄内众人都已赶尽杀绝,未留半个活口。”景修答道。
“事情办得好,我该如何赏你呢?”陆琮露出个笑模样,略带审视的目光在景修身上上下扫了一番。
景修见状心里亦是明白,手上一使力,便褪去外袍,露出松松垮垮的亵衣披在身上,柔声说道,“求主子疼疼奴才便好。”
“昨儿你师兄来了一趟,给我送来了一对金兽,致的很,就赏给你吧。”陆琮却没接过景修的话茬儿,反而正色了不少,“连夜赶回来,去里面休息吧。”
直到景修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陆琮的神色一黯,从手中的诗集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密文,又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终是在指尖被碾成了一堆碎屑。
他熄灭了桌上的灯盏,如往日一般服了几种补药,便进了卧房之中,见景修睡在床榻外侧,侧着身子微微蜷缩,只占了极小的一块地方,已是睡熟了。
他便也放轻了动作,上了床榻,细细描摹着枕边人脊背的轮廓,菱窗外积雪簌簌作响,为这冬夜带来丝丝安宁。他叹了口气,终是揽住了景修的腰身。
(三)
待到旭日初升,景修才悠悠转醒,比照平日的时辰略有些迟了,陆琮已在梅林中练了好一会儿剑,两个侍卫轮番喂着招,也都纷纷败下阵来。
他立在窗前远远望了一会儿,便披上件外袍走出了寝居,向着自己平日理事的偏殿行去,亏得陆琮厚爱,他独自掌管了近半事宜,在他同辈的师兄弟中也是唯独的一份。
未出师前,他曾亲眼见过自己的师哥在刚认主时,也倍受其主子宠爱,岂料没过两年,便被百般苛责,厌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