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劝了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去哪?”符涂问。
“我奶奶60大寿。”薄早扔了手机,没什么神地垂着手,摆弄前座椅背上的黑色小挂件。
“那边很多年没叫过你回去了。”
“是啊,”他烦躁地勾着挂件上的绑绳绕啊绕:“谁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
正说着脸上盖下一片阴影,符涂盖住他的眼:“待着不高兴就回来。”
薄早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嗯”了一声。
薄早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已经不在了。他跟妈妈姓,从小就跟薄云一起生活。他们mǔ_zǐ二人孤岛一般的生活里,除了隔壁的符家,再没有别的乐章。
薄云和陆家的关系不好,可以说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但陆老夫人过寿,薄早于情于理该到场。
陆晚来接他,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在细雨里像朵含苞的紫罗兰。薄早长得像她,姑侄两人相似的两双眼隔着雨幕对上,陆晚嫣然一笑:“是早早吧?还记得姑姑吗?”
薄早冷着脸点一点头,陆家的司机当即撑着伞要来接。
“不用了。”薄早往旁边一避,自己撑着伞走了过去。
“妈那边都等着你呢,咱们走快点。”陆晚笑着引着他上车:“几个表叔家的孩子都想见见你呢。”
薄早了伞坐上车,打开车窗挥了挥手,陆晚侧头去看,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那是……符家的?叫什么来着?符涂?”
“嗯。”雨顺着车窗飘进来,薄早慢慢又把车窗关上了,眼睛看着窗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陆晚有些尴尬,掏出纸巾低头擦了擦淋湿的裙摆,试着寻找其他话题:“早早,其实奶奶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你。只是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看到你总忍不住想到你爸爸,所以我们也很少来接你过去,怕惹她伤心。”
薄早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陆晚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气短,但有些话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早早,你要怪就怪姑姑。奶奶心里是疼你的,这次她过生日,我们得让她开开心心的,是不是?”
“我知道了。”薄早有些困倦地靠着车窗,闭上眼睛补觉去了。
车行了快40分钟,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停了下来。陆家家大业大,老夫人这场寿宴办的却不张扬,没请外人,算是家宴了。
薄早跟着陆晚进了门,一群表亲都围了上来。陆家正正经经唯一的孙辈,藏了十来年不见人,所有人都好奇都想打听一二。
“这是早早?”
“正说着你呢晚儿,外面下雨路不好走,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呦,看看晚儿姑姑带谁回来了?”
“快跟你早早表哥打个招呼。”
陆晚笑盈盈地给薄早介绍:“早早,这是你晖表叔,耀表叔,白阿姨,这几个都是你弟弟妹妹。”
所有人都带着热情的笑看着他,仿佛他是个尊贵无比的客人,要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流露着欢迎的意思。
“你们好,我是薄早。”薄早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一扫过他们的脸,直到把那些笑容都看僵硬了。
我是薄早,跟你们陆家没关系。所有人都清楚地读懂了这句话,空气中一阵尴尬的静默。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一个干老的声音响起。
陆夫人扶着管家的手臂走下楼,她穿一件白色的旗袍,一头银丝梳在脑后:“是早早来了吗?”
“是,妈。”陆晚走过去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我把早早接过来了。”
管家递上眼镜,陆夫人摸索着戴上了,上下打量了薄早一眼,嗓音粗哑得似沙粒:“倒是和晨儿长得一模一样。”
陆晚眼睛一红,低低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