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涂平静地点点头。
薄早一下子觉得心落在了实处,委屈道:“我都吓死了,你还凶我。”
符涂冷漠道:“不凶你能这么老实?”
“哼。”薄早晃悠着腿踢了他一脚,总算不哭了,自己拿纸擦了擦鼻涕眼泪。
符涂拍了拍他:“好了,去洗个澡。”
薄早洗完澡出来,清清嗓子问他:“还去学校吗?”
符涂正拿着手机发消息:“不去了,我让符瑶帮我们请了假。”
上午9:30
薄阿姨
阿姨,早早今天梦遗了,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哦。”薄早转过身就去点游戏图标,还没登录进去呢,就被人关了屏幕。
“干嘛呀?”他不高兴,但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就玩一会儿”。
“别玩了,准备出门。”符涂点开短信边查看边说:“阿姨说你该去体检了,叫我监督你。”
9:36
来自薄阿姨
好,你带他去看吧,阿姨实在脱不开身。阿涂,等阿姨回去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薄早脸色立刻白了:“我不去。”
符涂回完信息把手机起来,一锤定音:“正好我也该体检了。”
于是季斐又接了个电话,叫他帮忙把原本半天的假期延长到一天。
符涂和薄早是请假专业户,沈贞爽快地就批了,就是季斐被抓住又挨了一顿训。
符瑶在他们俩对面拾完学生会的文件,温温柔柔地笑着先走了。下节课是体育课,她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径直走向了天台。
过了一会儿,许樱提着个背包上来了。两个人并肩坐在天台上,小铁门反锁着,自成一方天地。
符瑶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又在心烦什么?”许樱轻声问,她打开背包,把里面的烟酒都掏出来。
符瑶点了一只烟,在缭绕的烟雾里看头顶那片天。
“他又请假了。”她面无表情,失去了招牌笑容之后这张脸看起来有些阴郁。
“因为薄早吗?”许樱很懂她,她们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好友,知道彼此一些小秘密。天之骄女符瑶看起来无忧无虑,高高在上,但她知道她踩着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她姓符,每天甜甜地喊着符涂哥哥。然而在只有她和许樱的天台上,她只是称呼符涂为“他”。
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吗?许樱不知道,她也从不开口问,乖乖做一个倾听者。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他死了。”符瑶抱住手臂,像是有点冷:“他不是生了病吗?怎么不去死呢?”
许樱知道这个“他”是薄早,符瑶嫉恨他,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执着。
“阿樱,”符瑶吐了口眼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许樱配合道。
“我有一次,故意把自己弄发烧了,烧到了39度。”符瑶摇摇头:“可是呢,我等了两个小时,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哦。我烧的快死了,爬起来像条狗一样去打120,才知道那天家里所有人都去医院看薄早了。哈哈哈,好不好笑。”
许樱摇摇头:“瑶瑶,你怎么这么傻。”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符瑶擦擦眼泪:“我早该知道所有人都喜欢薄早。我就是个被养的外人,谁会真的拿我当女儿?当妹妹疼?”
“瑶瑶,你家里人对你还是很好的。她们关心薄早,也许只是因为他病的很严重。”许樱轻声安慰。
“可我才是他们名义上的女儿和妹妹!”符瑶摇头:“阿樱,你根本没见过我妈,还有他是怎么对待薄早的,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哈,有时候我都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