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笑笑闹闹半晌,那男娃娃奶声奶气地道:“七叔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花满楼笑道:“小云起今天怎么回来的如此早?”
花云起:“年三十了呀,云起可是和爹爹娘亲一夜未眠赶回来的呢”
花满楼闻言失笑。
三十?自己难道已经睡了一天两夜?
花满楼忽然想起那晚花平所点安神香,气味并不熟悉,花平说是波斯到的新品,自己也没多想,现在想来,竟是自己大意了。
花满楼笑意盈盈地哄走了花云起,转身一拳锤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
“陆小凤!”
屋内的动静吓得前来服侍花满楼洗漱的花平一个哆嗦。
公子发怒了!公子从来不发怒的!
正当花平惶恐不已的时候,花满楼已经走到花平身边,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怒气,但也没什么喜气。
“花平,我爹知道这件事吗?”
花满楼依然和声细语地询问花平,花平却是胆战心惊的很,毕竟他帮着陆小凤迷晕了自家少爷,即便是秉着为了少爷好的名头,花平还是心虚的很。
“知道,知道”
就算知道花满楼看不见,花平还是一面回答一面点头如捣蒜。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爹现在在哪?”
“应该是在书房”
花满楼走近书房的时候,花如令正抱着花云起在膝盖上含饴弄孙,听着屋内父亲正享受天伦之乐,花满楼停下了脚步。
花夫人去世二十年,花如令一直没有再续弦,就守着花家的家业和七个儿子。花家七子倒也都争气,或是操持家业或是入仕为官,都混得风生水起,七童花满楼虽然身有残疾,却也是江湖上受人尊敬的一代侠客。
平日里,花家七子皆不在府中,花如令就一个人守着这一座偌大的宅院。花满楼一直知道,每年过年阖家团聚,都是父亲最为开怀的时刻,也因此,花家七子,无论如何,都是会回来花府过年。
可现在自己说要去找陆小凤?
花满楼看不见父亲已经鹤发鸡皮,也看不见父亲佝偻的脊背,但他听得到花如令声音里那掩饰不住的苍老,还有那夜半时分,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花满楼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花满楼内心天人交战,眉头深锁,突然听到自己那小侄儿迈着小步子跑出了书房,蹦到了自己跟前。
花云起:“七叔,祖父叫你呢”
花满楼走进了书房,花云起跑出去玩了,书房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花满楼:“爹”
花如令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小儿子。
清润儒雅,一表人才,只是那一双眸子没有神采。
花如令轻叹一声,站起了身,走到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