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了吗?人家从娘胎里面就会说斯瓦迪亚话,会说这门语言有什么稀奇。”
“关键是他花了几十天就能和我用维基亚话谈女人了,”阿列克谢笑眯眯的说,弗拉基米尔转过去看他的时候,阿列克谢立刻收了笑容,“圣母慈悲,我说的都是实话。”
“恩,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这小子回来了。”弗拉基米尔转过脸来盯着我眼睛看,他的眼眸是淡绿色,我看见他的鼻头在颤动,他对阿列克谢说,“你刚才说这个小子‘几乎’是个孤儿,是什么意思?”
“呃,是这样,维克托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的干干净净。如果他一直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只有圣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不过吉尔先生说他有可能是斯瓦迪亚苏诺省区什么地方的人,因为这小子的口音和那一块的很接近。当然,如果维克托突然记起来了,那么说不定他的爹妈就在我们的身边一箭地的地方,这也不是不可能。”
弗拉基米尔对于阿列克谢的话不是太满意,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唔,阿廖沙,晚上我得好好的了解了解这个小子的一切。现在不值得相信的人太多。你知道吗?几百年前在斯瓦迪亚,阿泰尔家族曾经收留过一个他们的宿敌---诺曼家族的男孩。这个男孩伪装成平民投奔过来。恩,奇妙的故事,先是烧火童,然后是马房小弟,接着是侍从、庄园卫队队长、骑士队长,呵呵,然后呢?那个小诺曼后来把所有的阿泰尔都绞死在树上,一个不留,就像阿泰尔们当年对诺曼们做的那样。现在的诺曼都是那个烧火童的后代,但是你听说过一个阿泰尔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我听着弗拉基米尔的话,想起了喀秋莎的父亲的回忆:他的儿子被烧焦了脑袋;妻子女儿裸着身子在原野里游荡;孙子被挂在屋檐下,群鸦啄食着他的眼睛。
弗拉基米尔捏起了我的下巴,“喂喂,小子。你是个小诺曼吗?恩?我们的敌人家族很多,而且我们一个都没有清理干净。恩?说啊,小子?”
我拍开了弗拉基米尔的手,“有些家族只剩一个女儿了都不害怕,你居然会害怕一个男孩吗?”
弗拉基米尔吐了一口气,转过脸去对阿列克谢说,“这个小东西在说什么?”
阿列克谢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慢慢的转过去对弗拉基米尔说,“我想,我想```维克托知道了某些事情。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在这里说。老爹,我这次除了带回来了白鸽商业协会的支持,还带回来了一个无价之宝。”
“不会是这个小子吧?”弗拉基米尔说。
“算上他的话就是无价之宝外加一个‘胜利’了。”
“恩,没从,但愿维克托和他的名字一样带来好运。”弗拉基米尔看了看阿列克谢,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马车上比任何房间都保密,不是吗?今晚我们就去南镇,我们在马车里面谈。”
“我们刚刚下船,大家都想休息了。”
“告诉他们,南镇有女人和美酒,这里只有乞丐和脏水。就这么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选。”
“不,老爹。有一个人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而他,就是我给你说的另一个无价之宝哟。”
弗拉基米尔撇了撇嘴,“我们得赶回去安排最后一次秋收,然后在凛冬之前翻越山口,晚一天你就可能要在大山上面多呆一天。该死的皇帝,给我们多一年我们就可以在春天出发啦。好吧好吧,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来。但是明天晚上之前,我们就必须动身了。”
我们住到了一个小小的客栈,我们一行人几乎把这个客栈塞满。脱离了罗曼诺夫家族的水手不断的前来告别旧东家,送来鲜鱼和烈酒,还凑钱找来了几个姑娘让队里的年轻人开心。而克里斯托弗则到城里面去拜访他的一些旧友去了。每一个人都在这个多出来的下午里找到了自己的事情。我无事可做,又困得不行,于是倒头就睡。
客栈外面就是一个闹哄哄的市集,我听着那遥远的声音慢慢的睡着了。恍惚之间,我梦到了那个山谷,在芬德拉的壁画上面看见的山谷,我还梦见了吉尔,吉尔就站在我的身边,他抓住我受伤的手,往上面涂抹着油膏。那感觉好像他就一直在那里,从时间开始之前,到时间结束的那一天。远处城堡犹如白鸽,它梳理胸脯,恬然栖息。
在我的房间的另一边,弗拉基米尔在阿列克谢的引导下听完了老爹的叙述。
院子里,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送给了卡嘉一只小螃蟹。卡嘉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戳着螃蟹玩,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口渴起来找水喝得时候,看见卡嘉坐在泥地上面发呆,那只螃蟹趁机逃走了。她的头发从脸侧垂下来,像是春雨后的瀑布一样,她的眼睛则如同秋天的湖泊一样散发着微光。
我走到前厅去,发现雷诺正在对付一堆桃子。他的家庭教师用一个小手帕不断的给自己扇风,然后嘱咐雷诺:“吃吧,这里的桃子挺好,就是那个卖桃子的家伙肯定短了我的斤两的,不过算了,甜就好。擦嘴,雷诺吃成什么样子了”
雷诺看见我来,嘴里塞满了桃子,呜呜噜噜的说不出话来,随手递给了我一只稍大的。
我想了想说,“再给一只给我好吗?”
家庭教师哼了一声。雷诺挥了挥手让我自己挑。我挑了一个,然后在门外的水缸里面洗好了桃子,之后折回了院落。
她还是坐在原地,刚刚已经发现螃蟹逃走了,正拿着树枝左右顾盼。
我径直走到了卡嘉的面前,伸出了攥着桃子的手去,“你吃桃子吗?”
她抬起了头。
曾有一个美如夏日的姑娘,她的发梢满是阳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