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隆张开了双手,父亲见状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在一路之上都留了人,他们能帮你跑到北方去,还能不断的传达我的消息。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在北海看到我们回来了,要是运气不好,你也能听到我的噩耗。不说啦,上路吧”
父亲看了看周围默默不语的绿林者,把自己的长剑插入了剑鞘里,“我们会在北海等你们。”
萨格隆笑了笑,把斗篷拉了起来。
在几个长弓手的帮助下,父亲和母亲骑上了一匹马,我和哥布林骑着另一匹,剩下的一匹被我们栓在身后备用。
带着斗篷的弓手们已经开始向周围的林子散去了,那两个伪装成为士兵的弓手把匕首藏进了怀中,然后让兄弟们为自己伪装着在手上打了一个结,随后安静的跪在地上等待着。
以那两个伪装的士兵为中心,长弓手们散开躲到了周围几十码开外的树林里里面,他们的衣着完美的隐藏在了林木之间,即使站在对面也未必能看出他们的踪迹来,他们悄悄的搭着弓,等待着敌人的来临。
树林外面已经渐渐地有了人声,那名骑兵已经招来了大部队。
就在此地,清晨里充满生机的树木即将饱饮鲜血。
一只黑鸟落了下来,落在了枝桠上,它把脚下的树枝踩得上下晃动。它不会知道,就在这片宁静的树林里面,一场人之间的恶战即将爆发。一个戴着斗篷的弓手在斗篷下面仰面看了看这只黑鸟,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父亲夹紧了胯下的黑马,用手摩挲了一下它俊俏的脖颈,一纵身子,打马而去。
我们骑着的马见状纷纷跟上,一路奔着森林中去了。
就在我们的背后,在森林的边缘,一只手拨开了遮挡住视线的树叶,这只手的主人努力的看了看前方。他随后看见了自己的两个战友被人绑住,正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是一名帝国的斥候,他回头招了招手。
在斥候的背后,从低矮的树丛里面,突然站起了大批的士兵。
士兵们如同精神饱满的蚂蚁,从巢穴里面鱼贯而出。斥候悄悄的把前面的消息报告给了军官,一个手臂上包扎着绷带的军官简单的观察一下之后下了撒开包围的命令。士兵们得到了指示之后便慢慢的散开。
长矛兵走在前面,用力的捅着每一处可疑的树丛,这些人鲜红的军服如同炽热的岩浆一样涌入了绿色的丛林之中。冰冷的盔甲沾湿了清晨的露水,士兵们已经劳顿了一夜,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毫无兴趣,但是出于厌恶和愤怒,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让任何敢于抵抗的人都付出代价。
阴影之中,绿林弓手们咯吱咯吱拉紧了弓弦。
走近了那两名跪在地面上的人之后,这些士兵看见了他们铠甲上面的血迹。由于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生死,并且担心周围的埋伏,士兵们都不敢轻易的靠近。走在中间的士兵走走停停,直到两边的士兵已经占据了保护他们侧翼的位置,他们才放心的微微的站直了身子。
一名士兵小队长谨慎的走了出来,他远远的呼喊着两个部下的名字,向他们询问着是什么人在埋伏攻击,但是没有回应。
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把手里的短剑握得更紧了。队长再一次看了看那两个人,在确定了他们被反绑住之后,便开始朝他们走去。在队长的身后,士兵们如影随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进。
队长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你们这两只猪被人绑住了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还得我们亲自来找你们”
他弯下身去,准备去割开一个士兵手上的绳子,他摸到了那个士兵的手,温热。
一瞬之间,危险的感觉直冲队长的脑门。
他感觉身下锐利的目光猛然闪动了一下,在下一秒的时间里面,两把匕首从他胸膛铠甲下面的缝隙里面扎入。他忍住了剧痛,用两手扼住了身下两个人的手,回头绝望的大叫了一声,提醒其他的部下有危险。
那些尾随而至的士兵还没有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自己的队长被人驾着站了起来,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地面上。队长的胸口汩汩的冒着血,前面刚刚还被绑住的士兵猫着腰向树林深处逃去,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匕首。
骚动在士兵们之间出现,他们纷纷惊恐的看着周围,本来被队形和盾牌掩护的很好的队伍出现了无数的破绽和缝隙。
此时,在森林阴影下,第一枝箭离弦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