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呀?”
冉小安顿时驻足,他放下蒋正,“尽你所能,沿着这条路跑,切记,不可回头,方槿在宫门口等你。”
听见段的那人的声音,蒋正早已魂不守舍,他咽了咽口水,“那你呢?”
冉小安轻笑,“别管我,你只会碍事。”
“可是…”
冉小安懒得与他废话,伸手在他后背用力一推,“跑!”
一道黑影铺天而至,冉小安甫一手,连忙振臂一挥,就在那条黑影快要触碰到蒋正之际,却仿佛撞上了什么似地,生生被弹了回来。待他站定,扭了扭脖子,脆弱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又试了几次,亦是重蹈覆辙,只得怒视着那道无形的墙,眼睁睁地望着蒋正跌跌撞撞的身影,渐行渐远,奔向阖家欢聚的方向。
“几日不见,你挺有长进啊。”
“过奖了。”冉小安倚着城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白力气,轻蔑地笑了笑。
“这是什么?”
“结界啊,老把戏。”
段贴近他,咬牙笑道:“死不成,倒是更厉害了。”
“说到这个,还得多谢你的帮忙。”
“我?”
“嗯。若不是经脉俱断又重整,我的功力也不会进至此。”冉小安笑得耸起了肩膀,“这都是命,对吧?”
段眯起眼睛,此时此刻,冉小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曾与他朝夕相对,却几乎从未走进过他记忆中的女人。
曾几何时,她对他笃定地说,你决计无法破除天香阁的阵法,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个表情,聪明得令人厌恶。
几天前,天香阁的结界开了,段知道,不是那女人认输了,而是她兴致耗尽,不想再将这个无谓的赌局继续下去了。
本以为势均力敌,谁知每一颗自命不凡的棋,都是她退让的子,你自诩步步为营,她却暗讽你的愚钝。
“她在哪?”
“谁?”
“方桐,在哪?”
“奇了。”冉小安啧啧嘴,“你老婆的行踪,却来问我?”
“除了她,没人有这个本事救你们!”
冉小安哈哈大笑,“若我说她这二十七年都不曾离开过你的老窝,你信么?”
段一惊,“你说她在苍狼岙?”
“是呀。”
“不可能!”
“井底之蛙。”
“你说什么?”
冉小安侧身避开他凌厉的掌风,霎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说你太瞧得起自己!”
段气急,正欲回扑一掌,可当他转身,见到面前的景象时,却无从下手了。
镜子,一面又一面巨大的铜镜围绕着他,直冲天际,挡住他所有去路。它们交相倒映,反射出成千上万个冉小安,哪一个是真的?他不确定,每一个都在从容淡定地朝他走来,每一个的嘴角都挂着冷嘲热讽的笑。每一个都在说话,可说的全都不一样,混淆在一起,他听不真切,却结实地把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又偏偏,每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说的是什么?什么…什么!
段瞪着他那只左眼,一个个冉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