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么?”
段溪老实地点点头,“嗯。”
“你会离开我么?”
他又老实地摇摇头,“阿槿,除非我们阴阳相隔,否则我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也会找到你的。”
“阴阳相隔…”方槿黯然一笑,“我不会与你阴阳相隔的,你若去了那个地方,我随你去便是。若我去了呢?小溪,你会陪我死么?”
“会。”
方槿在他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又偎进他的怀中,“上天已经薄待我了,再让你离开我,未太不厚道。”
段溪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手指从他的发丝中拂过,温柔地为他按压着头皮上的穴位,见他舒服地阖上双目,宠溺地笑了笑,“睡会儿吧,你都好几日不曾合眼了。”
方槿哼哼了一声,挽过他的手臂,“段溪,你真好。”
“阿槿…”
“我姐姐…”他呼了一口气,二十六年,他不曾对任何人旧事重提,以前他不愿,任由儿时的伤疤流了脓化成烂疮,以证明给那个远在天边的人看看自己有多坚强。现在他发现,真是幼稚,人家早已立地成佛不去在乎,任他藏着掖着,亦不过是自娱自乐,没有人会去试图探寻他的死活。
当他们被老和尚救起的那一刻,方槿便恍然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宁愿留在苍狼岙,留在这个带给她锥心刺骨的痛楚的地方,追随她爱的人,任由爱她的亲人,杀人如麻,心硬如铁,相思如狂。
她真地放下了么?不可能。
正如段这辈子都放不下叶儿媚,正如冉小安这辈子都放不下冉小乐,恁凭他们如何伪装,更何况,他们也不屑伪装。
他们爱得义无反顾,却绝对狠得下心肠无视同样义无反顾爱他们的人。
“她遇到段,爱上他,再嫁给他,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也同样爱她,直到我姐姐在妓馆救了叶儿媚…”
“阿槿,你若是不想说…”
“我既然说了,便是想。”
“嗯,你讲,我听。”
方槿淡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回过头来,纠缠了你一辈子的事,也不过就是寥寥数语而已。”
“段…不爱方桐姐姐么?”
方槿瞥了他一眼,轻嗤了一声,“真会给自己提辈分。”
段溪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笑道:“你叫她姐姐,我不是就该随你叫姐姐…”
“你这傻子,这倒是算计得清楚。”方槿百无聊赖地戳着他软绵绵的肚子,也不知怎的,心情竟然拨云见日般明朗了许多,让他高兴起来,放松下去,这是段溪独一无二的本事。
“我那时还小,只知道他们刚成亲的时候,确实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段对我也如亲弟弟一般,姐姐怀了身孕,他也欣喜若狂,谁知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一毫动了真情,哪怕是片刻…”
方槿嘟着嘴,下巴在段溪肩头一点一点的,像个委屈抱怨的孩子。
“那他为什么要娶方姐姐?”
“为了金珠。”
“他不是有半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