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段溪跳了起来,“再拖下去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呗。”那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等月亮出来。”
“为什么?”
那人不回答,倒头躺了下去,“在我杀你之前,走吧。”
“我不走!”
段溪赌气跪到了他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去解他的腿上的纱布,那人腾地挺起身子,“你干嘛?”
“不让你死。”
“与你何干?”
“见死不救有违医道。”段溪在药篓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株长着倒刺的藤蔓,一把放进口中咀嚼起来,尖刺硬且锋利,扎得他满嘴是血,疼得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你有病吧?”
“唔唔…”
段溪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料,吐出了嚼烂的药草,他咽下一口血腥,解释道:“没办法,这东西本就要碾磨的。”
“你别管我就是了。”
“那可不行。”段溪将布条缓缓压入那人的腿上,“应该能撑几个时辰,月亮出来,你就和我下山,好不好?”
那人沉吟了片刻,“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便要救我?”
“哦,对,你是谁啊?”
那人笑了,“关你屁事。”
段溪嘟起嘴,“你弄坏了我的丹顶红,我都没有生气呢…”
“丹顶红?”
“嗯!”段溪抱住膝盖,惋惜地说道:“很难得的神草,十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只有半个时辰,汁液强筋健骨,可解百毒呢!若是…若是你没有把它砍坏,你的腿就有救了…”
“一株破草而已,我家有一大片。”
“真的?”段溪两眼放光,“在哪里?我能去看看么?”
“没机会了。”那人冷笑一声,“烧干净了。”
“啊?谁这么坏啊?”
“我。”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见到这种东西。”那人翻了个身背对着段溪,喃喃道:“绝了全天下的解药,才能炼就最厉害的毒|药。”
“为什么要炼毒|药啊?”
“害人。”
“为什么要害人?”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哦…”段溪戳了戳他的后背,“那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啊?”
“打断的。”
“谁这么狠心呀?”
“想我死的人。”
“谁会想让你死啊?”段溪小声嘟囔道:“怎么下得去手啊…”
“还问?”
“对不起…”
“嗯。你真不走?”
“不走。”段溪抿了抿嘴唇,“我等你。”
“蠢货。”
他骂了一句,枕着手臂,阖上了那双灿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