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安。”
活出什么样的自己,亦或是泯灭什么样的自己,他有决定的权利。
生活已然危如累卵,若是不能彼此温暖,又怎么能算作是亲人呢?
“走吧。”
小安用力点了点头,“嗯!”
“哥腿疼,你背我。”
小安破涕为笑,“好。”
三日之前,小安也是这样,安静地趴伏在自己的背上,三日之后,兄弟二人换了一个位置,他可以把自己放心地交付给这个宽厚的胸膛。或许冉小安说得不错,他没有变成谁,他只是长大了。
本是不觉得,走了大半日冉小乐才发现,他竟然感不到饥饿。
前些天他都动了割自己的肉填饱肚子的歪念,甚至还打起了张小悠的主意,照理应当腹水倒流饥肠辘辘才是,为何一丝食欲也无?
看着弟弟额头上泛起的大汗,这寒冬腊月又衣衫单薄,冉小乐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安,你饿么?”
“不饿。”
“你累么?”
“不累。”小安扭过头,关切地问道:“哥,你累了?”
“我脚都不沾地,怎么会累啊?”冉小乐为弟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下,我自己走会儿。”
“不要。”
“你不听话是不是?”
“没…”
“那你放我下来。”
“不行。”
“为什么?”
小安不吭声,冉小乐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又动容又怜惜,嗔怒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宝贝儿,歇会儿吧。”
小安的身体僵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冉小安你简直胡闹!”
冉小乐跳了起来,又被小安一把拽了回去,紧紧搂进怀中,“你别跑嘛,身体相贴才可将内息传给你。”
“你快给我停下来!”冉小乐一边挣扎扭动一边骂道:“你看看你,嘴唇都白成什么样子了!死一次还嫌不够是不是!”
“不妨事的。”小安捉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臂,将他结结实实地箍了起来,“这样哥哥就不会冷了。”
周遭热烘烘的,如同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下,奄奄一息的身体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力充沛,只是耳畔粗重的喘息声时刻都在提醒着他,那个不听话的小傻子,又在玩命护着自己了。
冉小乐的心头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羞愧,小安从来就不认识什么段燃,他和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不过是自己偏要一叶障目,多此一举地将他们割裂开来罢了。
小家伙伤透心了吧?我真他妈不是东西。
“小安…”
“我知道。”冉小安亲了亲哥哥的脸颊,“小安不怪哥哥。”
“你真好。”
冉小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的声音打断,冉小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它倒会挑时候。”
“它…”冉小乐恍然,一双死鱼眼都泛起了光,“张小悠要出来啦?”
小安却撅起嘴,“哥哥就那么盼着它?”
“不是。”冉小乐捏了捏他可以挂吊瓶的嘴唇,笑道:“毕竟是一枚蛋,整日怕它磕着碰着,若是长成小鸟飞来飞去,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你还是担心它嘛…”
“好了你,小醋坛子。”冉小乐戳了戳他的脑门,“去看看。”
“不要,随它去。”
“冉小安你…”
“啾!啾!”
冉小乐张了张嘴,使劲拍着弟弟的手背,激动得手舞足蹈,“小安,它…它…”
“哥!”冉小安无法,打了个响指,一只毛茸茸的小雪球便咿咿呀呀地从包袱中拱了出来,眨着硕大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二人,“啾!”
“哈哈哈哈好萌呀…”冉小乐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捧了起来,“小安你看,它长得像不像你张大哥?”
冉小安索然无味,“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比它爹好看,白净。”冉小乐合不拢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