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是喜欢在我这里吃吧。”
“嘻嘻,爹爹不让我吃太多嘛。”
“你这人就是饕餮,不拦着你都不知个饱,你爹那是怕你撑死!”
段溪难为情地嘬嘬嘴唇,“阿槿,溪溪不喜欢延年楼,大哥不和我说话,小妹不和我说话,师兄师弟们不和我说话,就连爹爹也不和我说话,还是你好。”
“我也懒得搭理你。”
“阿槿…”段溪又往方槿胸前拱了拱,小声恳求道:“溪溪保证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方槿被身上这个小跟屁虫缠得不行,又实在消受不了他每次离开自己时那副垂弦欲泣的模样,无奈只得妥协,戳了戳他的脑袋,轻咳了两声,“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就给我老实回家去!到时候你爹定会派人来寻你,哭也没用,听见没有?”
“真的?”段溪眼睛一亮,方槿可以确定,这块朽木一定自行忽略了后半句,并且理解成,他至少可以再赖一个月,不过方大阁主也懒得对他多做解释就是了。
“嗯。”
“嘻嘻…”
“下次不许再自己偷跑过来!你蠢货一个,且不说走丢,就算你走过来了,若不是每次都能侥幸遇到天香阁的人,你都不知已经被竹林里的瘴气毒死多少回了!”
“这次是你找我的嘛!”
“顶嘴?”
方槿一瞪眼,段溪马上慌不则乱地摆摆手,“不不不,我知道了,阿槿,你别生气…”
“叫我舅舅!”
“哦。”
“叫啊!”
“阿槿…”
“笨蛋!”方槿扶额,瞥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的凌弃,勾了勾手指,“弃啊。”
“主子。”
方槿向前倾了倾身,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顺路去万香堂买些豌豆黄,还有栗子糕,有多少买多少。”
竟没有被迁怒,逃过一劫的凌弃迟疑了一瞬,“是。”
“去吧。”
叶儿媚回了京城,只在朝夕之间,兰芳苑便成了败瓦颓垣,昔日的车水马龙风光不在,有的只是守株待兔的重兵和不愿栖息驻留的鸿雁。
当她一身鲜血地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确定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平安无虞时,才绽放出久违了十四年的,真心笑容。
“姑…”
“蒋正,我把那个姓段的狗官杀了。”
叶儿媚只言片语便将一桩轰动京城的血案浅描淡写,她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谈资。
其实她在赌,赌自己没有将快要泯灭的真心错付。
“我给你选择,送我去官府,领一大笔赏金,升官发财,算作前阵子我给你添麻烦的报答…”她顿了一下,如水的眸子如江岸之上的浩渺烟波,“又或者,你和我走,我嫁与你为妻,我们…能活多久,便活多久。”
叶儿媚不再说话,只是良久凝望着面前的男人,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等他爱她,或是等他负她。
赎了十四年的罪,也该给自己一个结局了。
蒋正的脸上五光十色,惊讶,木讷,呆滞,疑惑,恍然,最后终于转变为巨大的欣喜若狂,他第一次,鼓足勇气拥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神,激动得连结巴都忘了。
“姑娘当真愿意嫁我为妻?”
叶儿媚淡淡一笑,“嗯。”
“我…我…”蒋正高兴得手舞足蹈,心中千言万语,却愈发说不出话,只是一边含泪大笑一边支支吾吾。叶儿媚也陪他一起哈哈傻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一抹冰凉,滑过脸颊,染湿了满面风霜。
“蒋正。”
“姑…”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