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压迫而来的官兵。
“皇上有旨,抓活…”
那领头官兵的话还未及说完,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血流如注的腹部,匕首来得快如闪电,谁也没有看清冉小安是何时脱手,将他戳出一个窟窿的。
“你找死!”
官兵蜂拥而上,冉小安飞身拔出那人身上的匕首,疯狂地砍杀逼近而来的人,然而人流如海,那些官兵自知敌不过他,都有意朝他背后的重伤之人身上斩去,刀刀凶残,不留余地。毕竟,对付一个气若游丝的木偶要比对付一个杀红了眼的魔头要容易太多。
冉小安回护冉小乐心切,左躲右闪,因顾念会伤到哥哥,并不能放肆地大开杀戒。那把废铜烂铁早已应声而断,冉小安赤手空拳用内力击飞涌上来的官兵,奈何箫睿是铁了心不惜一切代价,肉盾般的人潮一层接一层,践踏着同伴们的尸身源源不断地朝他扑将过来。
冉小安累脱了力,脚下的动作也愈发虚浮,撑不住多久便气喘吁吁,却死也不肯放弃身后的人。
胸前被猛击了一掌,大概是为保他性命,并未伤及要害,冉小安咳出一口闷血才堪堪站住,倨傲地睥睨着面前的人。
四个黑衣人护在一个雍容华贵的人前方,锋利的剑尖直指冉小安的咽喉。
“慢!”
众人整齐划一地了动作,秋高万里,肃杀的刑场上只留下了令人作呕的酸腥和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
“你可真是遇到一个好哥哥啊,宁愿被烧死也不肯将你交出来,不像孤的哥哥们,为了那个皇位,都恨不得将孤碎尸万段,可悲啊可悲…”
冉小安抹了一把沾染在眼皮上的血,讥诮道:“你配么?”
“若是不配,上天也不会让孤当皇帝了,对么?”
冉小安啐了一口,不欲与他浪唇舌,扬了扬下巴,“放了我哥哥,我和你走。”
“真是兄弟情深啊!”箫睿拍了拍手,却突然敛起笑容:“可你凭什么和孤讲条件呢?”
“凭你不敢轻易杀我。”冉小安冷笑道,“你若是动我哥哥一根汗毛,我便杀了我自己,我有这个本事,你拦不住我。”
“你…”箫睿拂了拂衣袖,勾唇一笑,“好啊,反正那个废物也没用了,拿他换你,值当的。”
冉小安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欲理会箫睿,缓缓蹲下将冉小乐轻轻放到地上,痴痴地望着那张被烧得血肉模糊的脸,整颗心宛若凌迟。他俯首重重地扣下三个响头,再起身时,如墨的眸子中裹挟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记住你说的话。”
“那是自然,不过你要吃些苦头。”箫睿手指一挥,对那四个黑衣人说道:“挑断他的手脚筋,莫要让他跑了。”
没有人敢去规劝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对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是。”
那四人持剑奔来,对着冉小安的膝弯用力一击,冉小安整个人便跪倒在箫睿面前,腰却依旧挺得笔直。四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神色一凛,四把长剑便同时向着冉小安的双手双腿刺去!
“小安!”
身体被扑过来的人牢牢抱住,后背被濡湿浸染,耳畔传来那人痛苦的呻|吟。冉小安怔愣地跪在那里,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肯相信。
直到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身后摸索而去,颤抖地望着自己沾满那人鲜血的双手时,早已泪流满面。
“哥!”
冉小安歇斯底里地回拥住那个对自己拼死相护的人,他的后背上不偏不倚地插着四把短剑,囚衣已不见半分白色,氤氲着刺目的鲜红。
“哥…哥…哥你看看我啊…”冉小安捧住哥哥的头,哭得泣不成声,“不要…不…不要这样…”
“小…安…”冉小乐伸出手掌,试图触碰弟弟那张丽绝伦的脸颊,却仿佛相隔天堑。
“听…话…好好…活着…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