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某可不会用娘子做赌注,此为实非大丈夫。”林习风摇摇头面无表情地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把地契交出来吧!”一听林习风这么说,程伯诚立马不耐烦了。
林习风忽然笑了笑,摆手打断他的话:“程公子不是一直想要我家的酒馆吗?不如就用酒馆做赌注吧!可是能值一百贯呢!”
程伯诚禁不住眉头一挑:“林公子说笑了吧!你家酒馆早被你输给董胖子了,现在居然还拿酒馆和我赌?”
“这就由不得程公子费心了,倘若林某输了,一定将酒馆奉上,若是办不到,程公子大可将在下告上官府,就算在下吃牢饭,也绝不会让娘子受半分委屈。”
柳帘儿有些懵了,愣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眨眼睛,林习风何时有对她这么好过,难不成他死而复生后终于良心发现了?
“倘若林公子胜了呢?”程伯诚撇开放在林习风身上的目光,问道。
“如若林某侥幸赢了程公子,那么林府就还归林某所有。”
“你想赌什么?”程伯诚没有立即应下林习风,继续问道,若是这个赌注他赢的机会大,那就应了林习风,反之则不与他作赌了,安心拿下林府就好。
“很简单,就比蹴鞠“白打”之技。”林习风淡笑道。
蹴鞠的“白打”踢法,在宋朝相当流行,既有单人白打,亦有群人白打。
所谓白打,是指用头、肩、背、胸、膝、腿、脚等身体部位,完成一套球技,使球灵活变化,随心所欲,可长久不坠。若是两人对决,自然就比让球腾空的时间长短,以及动作的流畅和华丽程度,也为可观赏性高低。
程伯诚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因为白打是他非常擅长的打法,而在他的印象中,林习风的白打技术并不好。
程伯诚酷擅白打,林习风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他才故意选择用白打来赌,只有前者以为自己胜率很大,才会陷进套里。
“那我们就以七局四胜制来定胜负吧!”程伯诚怕自己第一局发挥失常,让林习风钻了空子侥幸获胜,因而提出了这个建议。
“就依程公子所言。”相同的,林习风同样担心这个问题,自然也顺了本就合他心意的这个条件,继续道:“那么就把比试的时间定在明日辰时,到时找知县大人前来作个公正。”
程伯诚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林习风的话,两人各怀鬼胎,互相笑着看着对方,就像两个老朋友。
程伯诚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好,如今他的主要目的已经不是酒馆了,而是让林习风吃牢饭,后者如今已经穷的砸锅卖铁过活了,根本无法把酒馆赎回来的,只要赢下林习风,牢饭他就吃定了。
在他看来,如今的林习风已经是在垂死挣扎,用自己吃牢饭的条件和他赌。
“相公,不用这样的,咱们把林府给他吧!就算将来和相公住茅屋,奴家也甘愿。”在发现林习风对她态度的转变后,柳帘儿忽然觉得,就算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也不会觉得苦。
“我是你相公,你应该要相信我。”林习风低头笑着看着她可爱的俏脸。
柳帘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作声,在她内心深处,相公的话她从来都无法反驳,她慢慢松开紧攥着他衣袖的素手,回到侧房里,继续刺着她的苏绣,就算将来未得上苍眷顾,相公不幸吃了牢饭,她也一定一心一意等相公出来,用卖的刺绣换许多许多的钱,然后给他接风洗尘。
如今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当林习风掩上大门,隔开程伯诚的身影后,他的表情才不现方才的阴郁,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这一辈子,林习风最骄傲的事情有两件,一是他的厨艺,二是他的足球,。
林习风毕业于一所有名的厨师学校,他的厨艺在学校里就算不敢自诩第一,但也绝没人敢把自己的名号排在他前面。
在学校期间,他又酷爱足球,不仅是学校的足球队长,还带领学校拿过本省院校足球比赛的第一名,是一个极有天赋的足球选手,他对武术也很感兴趣,因此还旁带着学习着中华武术。
像足球白打这种足球入门技巧,在林习风眼里简直是小菜半碟,只要他不想让足球掉下来,足球就不敢擅自掉下来。当然,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但林习风的失误率极低,这也是他敢于和程伯诚比白打的依仗。
不过宋朝的蹴鞠和现代的足球,在材质上还是有很大不同,因此林习风才将比赛时间定在了明日,也好给自己一天熟悉蹴鞠的时间。
摸了摸衣衫上下,才让林习风想起他身上已经没有一文钱了,想买个蹴鞠练习手感都不成。
默了一会儿,林习风只好朝侧房走去,站在门口,看着柳帘儿手上的绣布,轻声问道:“你……还有铜钱吗?”
柳帘儿穿针引线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轻轻放下苏绣,起身走到柜子前,在柜子最深处摸出了一个布袋,拿给了林习风,又回去继续刺着绣,她不再惧怕林习风知道她还偷偷藏了一些私房钱,直觉告诉他,相公不会因为这事再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