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宁又道,“如今城防中唯独与左丞府不合之人乃是左军统领李信,想来太子早与之有谋。但昨日在下于龙榻前事情袒露,陛下必有所查,城防自中门将军至下将或有更替,太子想进城并非易事。”
白世宁老谋深算,连我跟李信有谋划的事也能猜到。在他将我的事告知赵康玥时就应该料到会出现如此的境况,若非如此我何用担心李信的问题?但好在我在临出城之前将御林jūn_rén马收编,只要有御林军统领韩洛的相助,这场政变就不再是从外向内,而是从内向外。这就需要韩洛能够用雷霆之势镇住局面,换做他人或许不行,但韩洛眼看失势而要窃夺他兵权的还是他父亲,令他心生恼恨,他为人冷血心狠手辣,做事也果决非常,我反倒不怎么担心。
兵马很快整肃完毕,大军起行。此时已是四更天,已经是腊月初一,要到两个时辰后才会天亮,就算京师周边路途平顺想在天亮前赶到雍城也是不可能,但还是要尽快出发。
大军北上,沿途还要重新修缮玉河河面上被毁坏的桥梁,留守的林跃会负责临时架桥供大军渡河。行至半路,白世宁突然问道:“太子的涪陵军可是早先从澶州起行?”
我微微摇头道:“涪陵军所调遣来京师周边的人马,白先生大约都已见过。”
白世宁哑然失笑道:“是否太子未曾令在下胁迫受制,便会放弃争夺皇位,领兵南下自谋出路?”
我再摇头道:“不然。”
白世宁无奈苦笑,他显然没看懂我布的局。既然我要用涪陵的两万人马做文章,却没有调涪陵的两万兵马来雍城,却反倒在他身上做文章,事情显得很蹊跷,但以他的谋略其实也不难想到,如今涪陵的兵马太过显眼,众目睽睽之下又在韩尚齐和李沅隆等人的严密防备之下,想作出文章很难,反倒是精锐的楚军更靠近京师,又不为韩尚齐和李沅隆所严加防备。孰轻孰重其实白世宁也能分得清。
天蒙蒙亮时,大军开始渡河,因为河上临时搭建的桥梁并非十分稳固,人马渡河速度并不快,两岸也征调了舟楫辅助,舟楫是由苏文带来的,他早前几日便离开雍城准备,舟楫多数是由苏家提供。我和白世宁在先头兵马渡河之后便渡河等候,也是暂作休整,却在此时,有士兵来报说是捉拿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女子,我心头疑惑,随即人被带过来,却是只着一身单衣在冰雪天清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胡青儿。
“胡小姐?”我打量着眼前的胡青儿,她脸被冻的煞白,身上只是一袭如若睡意的白色长裙,与周围的雪地融为一色,却显出她素颜丽容。我下马迎她,她走到我面前人已经快虚脱,双唇翕张道:“太……太子,雍城……别……别回。”
从玉水河到京师足有六十里路,她虽是骑马而来,但她所骑的并非是战马而只是普通马匹,她又无官职在身无法在驿站换马,一路下来要受多少苦实在是无法想象。到此时她冻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我马上解下大氅披在她身上,轻轻搂着她,半晌后她才稍微暖和过来,却是更紧张拉着我的手,道:“太子,我祖父和……丰乐侯,将李信诱到胡府内,想软禁他不让他助你,我放了把火……把李统领救出来,但北城门换防。我出来是想通知你,千万别回雍城,否则……否则很危险……”
虽然我一向觉得她是大小姐脾气,任性妄为,但见到她如此憔悴疲累来通风报信,又为我安危着想,我也忍不住心头的热意。将她稍微贴近我身前令她暖和一些,才问道:“你是如何出城的?”
胡青儿道:“北城门下有商人运货的地道,是李统领送我出来。他留下,说是拼死要回职位,为太子进城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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