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他才磕磕绊绊地将六弦全部爬了下来。
当他弹好最后一个音阶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自己紧缩着的心脏稍微放松了一点。
叶歧路抬起头面对路灯,笑了起来。
激动又兴奋的笑容。
难!
太tm难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一帆风顺、毫无挑战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突然一盆冷水扣了下来
老何!
那个人说看不懂的找老何……
也就是说,他是摇滚圈儿的!
并且知道他认识老何!
会是谁呢?
他会是谁!
夜风从口鼻灌入胸腔。
正确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但又飘忽不定。
叶歧路按照那位大神指点的方法和留下的谱子,每天晚上留在学校练习到深夜。
只不过那个人之后再也没来过了。
转眼到了九月末。
那是个星期天。
下午叶歧路一如既往地拿着辅导书去炒肝儿店教傅传心学习,也一如既往地被蹲在门口的傅立文的臭嘴给损了个体无完肤
“呦,瞧瞧,瞧瞧这是谁?听说你丫最近迷上吉他啦?要我说你更应该拿个破碗儿出街拉二胡儿去。”傅立文捧着碗,往嘴里塞着新鲜出炉的炒肝儿。
叶歧路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反客为主:“碗儿,您端稳了就好,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装样儿。”
傅立文刚准备怼回去,老傅的大嗓门儿就从店里传出来了“傅立文!你丫给老子闭嘴!再敢跟你歧路哥啵啵老子撕了你的嘴!”
傅立文:“……”
这时候傅传心从店里跑了出来,抓住叶歧路的胳膊就急忙忙地往屋里拖。
将叶歧路拽到后厨,傅传心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歧路哥,晚上你有时间吗?”
叶歧路不知道傅传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实地点了下头。
“那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傅传心的声音更小了,“你千万千万不能涮我啊!还有,你得答应我回来一个字儿都不能说。”
“到底是什么事儿?”叶歧路莫名其妙,“如果你想让我保密,就得先跟我掰扯明白,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一定会闭嘴。”
傅传心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出来个原因,“没事,你一定会的。”
晚上,叶歧路叫来了涤非,两个人被傅传心拽着正准备出门,就迎面看到了拎着水果的柏鹏飞。
“出去玩儿?”柏鹏飞照面就问。
“是啊。”叶歧路笑道,“一起去?”
“不啦,你们玩儿去吧,我就是来看看爷爷奶奶。”柏鹏飞提了一下手中的水果,“他们在家吗?”
“不在啊,”叶歧路说,“我小姑把他们接走了,你去小姑那儿找他们。”
柏鹏飞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午后的阳光一样火热,“妥儿!你们也注意安全。”
“走”叶歧路搭了一下柏鹏飞的肩膀,“顺道儿一起去车站。”
傅传心带他们去了复兴门的中国工艺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