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日子仿佛是第一天的循环:法师叫醒他、为他提供食物、在他身上用各种各样的法杖做实验。以达维克对法术浅薄的理解,他只能认出其中的少数。比如有一天整个房间从餐盘到地板都覆盖了一层黏腻的液体,偏偏就是镣铐上没有。还有一天他则被迫在让人闻之作呕的气味中入睡,做了一晚上跟灵吸怪接吻的恶梦。
达维克试图和他交流,但得到的永远只有“闭嘴”和“别动”。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人类语发音有问题,以至法师根本听不懂。后来他决定胡说八道以测试对方的底线,不过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法师可能听不懂卓尔骂人话,但他揍起人来一点都不轻,而且治疗微伤法杖好像总共只有那一根。
每天日落的时候,达维克会在床边刻下一道划痕,到昨天为止,已经是第三十道了。一整个月相周期,这对卓尔来说没什么特别意义,不过地表生物就不一样了。
菲利斯上楼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任何法杖,达维克有不太好的预感。
法师在对面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囚犯。达维克已经习惯于对方用打量实验道具的眼神看自己,但这个时候法师的表情更像是有什么事举棋不定。
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菲利斯站了起来,走到达维克跟前。
“会很快的。”他轻声说道,抬起手掌。
达维克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不过并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死亡。
“没有什么想说的?”菲利斯的声音里犹豫的味道很重,这让达维克觉得有点好笑。他还以为红袍法师做事会和卓尔们一样干脆,但眼前这家伙似乎还没摆脱银月城的那套做派。
“某个神秘咒语,说了能让我活下来?没有我就省点力气了。”老实说,达维克有点厌倦了。一个月前他会使尽浑身解数求饶,好让自己多活几分钟,这时候却只想开口讽刺。
有那么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到地底世界了。即使回去,希维娅也不会在那里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令他再次惊讶的是,法师真的停下来思考了一阵。
“我可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他慢慢地说道,“期限是三个月,那之后你就自由了。”
“一件事,三个月。”达维克重复了一遍,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起来。
“也可能更短,”法师沉静地看着他,“下决定吧。”
“我有选择吗?”达维克以不抱希望的表情回答道,“如您所愿。”
如果需要他的帮助,菲利斯就不可能以现在这种方式继续囚禁自己。三个月,找到一个机会杀掉法师再逃跑,实在太简单了。
“那么,”他看向菲利斯,举起仍被镣铐束缚着的双手,“除非我能在床上帮你把这件事给办了,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达维克早就注意到,当他以这种轻佻语气说话的时候,菲利斯下手总是特别重,脸上偶尔还会露出轻微厌恶的表情。卓尔没有受虐的爱好,不过能用这种方式刺激对方一下,总是有趣的。
这个月当他和法师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时间在想着怎么杀死菲利斯,至于另外一半……和现在想的差不多。
菲利斯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伸手揪住达维克的头发。卓尔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嘴唇就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墨水和蜡烛,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施法材料的味道混在一起,温暖的呼吸和布料的触感让他忘记了当下的处境。达维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很轻易地撩起长袍一路向上探索着,直到菲利斯的舌尖送过来一枚什么东西,而他甘之如饴地任它在口腔中溶化。
就在达维克准备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