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人?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这次案件的负责人不是你,没你什么事。”
协警在说什么?燕归人迷茫极了。他正眼都没看对方,而是望向墙角的男人。
男人的脸非常苍白,好似缺失了很多水分和蛋白质。悬挂的灯光给他的眼睛覆上了一层薄雾,他却没有看向你,而是淡淡看着前方。
他被吊着,赤着脚尖刚好着地,一对膝盖泛着病态的红润。那是因为处于长久的虚脱期导致的全身疲乏,这种疲乏指令深入他的大脑,投射到视网膜内,无神的,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这是刑讯时的折磨,即使立刻提上法庭,也不会有任何人看出痕迹,因为这些本来就表现不出来,不算是皮外伤,构不成任何对执行者的威胁。
现在是夏天,却打起了寒颤。燕归人握紧双拳,冷冷道:“他是同伴,你们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燕归人,从他愿意去卧底开始,这就是他的命运。那个毒枭,会不会给他洗脑,会不会给他灌毒,都是未知数。”
“滚。”
“燕归人,虽然你有特警的权利,但你不能干涉……”
没有人肯跟你废话,燕归人受过的训练是闭紧嘴巴做你的事。所以他履行了,他拉开腰间的枪套,扣动扳机:“现在这里没有子弹,有的只是我脖子上这颗。作为最后一个,你们可以称它为光荣弹,会给你们带来好运气。”
识相的人会识相地走开,况且这份案件一开始就是燕归人负责的。众所皆知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有密不透风的黑暗。那些程序和法律照不到的地方,会成为魔鬼任性展开利爪的地盘。
02
“羽人,羽人。”
羽人非獍看不到,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听进了耳里。
燕归人刚解下镣铐,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滑进燕归人怀里。累得好像马上就能死去,倦得好像永远睁不开眼睛。最可怕的不是无休止的神折磨,而是时间。
想象不到,才五年时间,羽人瘦成这副模样。燕归人拥紧他,坐在地上,一直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后来,他猛然清醒,打横抱起羽人往外跑。
没有人敢拦他,因为这并不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所以,羽人非獍受的这些,全是私刑。参与过的协警和审讯人员战战兢兢立在一边,只见燕归人稳当当地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他们没骨气地吞了吞口水,但他们没法辩解什么。因为燕归人先出声了,语气中是讽刺也是失望:“别再编造审讯室监控器坏了这种理由,我觉得你们没这么蠢。”
这并不是燕归人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但这是第一次,用到了他的恋人身上。他觉得血液全都流干了,甚至不曾记得当初一起意气风发从院校毕业走出来的是谁。
羽人曾慎重对他说:“没事,你继续你的梦想,我先接了通知,去卧底查案。”他们都有着抱负,都希望能够学以致用。但最后,却给了他们一个大嘴巴瓜子。
羽人去的地方是一个贩毒集团,并且贩卖军火。毒枭是个中美混血,生意也做到了跨国跨境。联合国际刑警,毒枭很快落网,已经押入候审。本来,羽人就该回来了。
但,事情发展到了一个燕归人所不能接受的地步。羽人非獍如何,正是他对他无条件的信任。而刑讯最大的要害,就是有些人仗着优势,在走司法程序前钻一切的漏洞。大多数冤案,都是这样产生的。
所以燕归人对他们的不相信,有规有矩。他想了想,不再找外面的医院,而是回到自己家。很久没回家的他,在听到“少爷”的时候还是有点不习惯,但他想不了这么多了。
“把私人医生都叫来。”他将羽人放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
他们好不容易才确定感情,怎么可能又拱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