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从此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想到的是我祖父母对我父亲常年在外早有不满,更加不同意他和我母亲在一起。而我,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出生了。
父亲主动向我母亲求婚,我母亲以为有了我,算是有了一张底牌,便和我父亲一起到新加坡。可是我刚生下来的时候,瘦瘦小小,身体又有病,并不讨祖父母的欢心。母亲渐渐失望。父亲在新加坡也无所作为。后来美国有一家画廊向父亲发出邀请,虽然祖父母一再阻拦,但我母亲却非常支持,于是我们一家三口离开新加坡,来到纽约。从此,算是正式和祖父母决裂。”
林肖说到这里,手中香烟已燃尽,好似戏剧一幕已终结。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
“大都会的繁华,非常合我母亲的意,她游走在画廊和艺术品商人之间,算是帮我父亲打出了一点名气,仿佛一切都朝着她预计的方向发展着。但是我4岁的时候,父亲身体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严重影响到他的创作。我母亲对此非常不满,因此也没有很好的照料。我记得有一次我和父亲同时住院,父亲把病床挪到了我的病房,隔着帘子,父亲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而我的母亲,则在外面参加着各种鉴赏酒会,几天几天的不见人影。
6岁的时候,母亲说在洛杉矶联络到了一个很好的医生,后来我就随着母亲到洛杉矶做了手术。再回来纽约,父亲已经不行了。”
林肖手里的酒又喝光了,marvin没有动,于是他自己又倒了一杯。
“父亲的作品,都被母亲拿出去卖掉了。母亲告诉我,本来应该去洛杉矶做手术的人是我父亲。她叫我小害人。说到这里,林肖垂下眼帘,自嘲的笑了下,再次把酒喝下大半。她几乎没有在医院里出现过。陪伴父亲的,只有我。
“父亲走的那天,和我说他很爱我的母亲,爱她初见时在古董店里格格不入却生机勃勃的样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母亲。要我一定要跟好她,保护她。
“父亲走后,我再没有别的亲人,只好追随我的母亲,在各个酒店里搬来搬去。7岁那年,我们回到了台北。
“原来早在我父亲病重的时候,她就已经搭上了林诚贤的妻子林立娥。在台北,又通过富茂拍卖行的老板,正面认识了林诚贤。”
听到这里,marvin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内幕为何林肖就这样清清楚楚的讲给他听,但是他愿意相信林肖讲的每一句话。
“林诚贤家中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母亲每次和林诚贤幽会,都带着我。而到了林宅,我又被母亲关在地下室里,和成堆的古玩字画关在一起。
“他们的操作也很简单。抛头露面的只有林立娥一个人。家里的藏品,都由她出面,或以小额的拍卖,或以仿品的形式,买到家中。林诚贤对我的母亲很是放心,同时他也非常的谨慎,到手的东西几乎从不出手,所以我母亲除了人脉,几乎什么好处也没得到。时间久了,她和张富茂想到了别的办法。”
“换?”marvin说。
林肖点点头。“这简直太容易了。”
“林诚贤夫妇对艺术品其实没有什么眼光。而我,一日一日的看着地下室里的真品,被一样一样的换成了假的。
“也许是为了笼络住我母亲更好的为他做事,也许是林诚贤真的爱上了我的母亲。9岁那年,他主动帮忙联系,安排我进学校读书。我也开始正常出入林宅。平时见到林立娥女士的机会,倒比见到我母亲还要多。
“一路读到国中,林立娥女士还资助我到美国念大学。
“我到美国之后,母亲也不曾来看过我一次。大一的时候,心脏忽然又出了问题,时好时坏,就这样熬了一年,莫名其妙又完全康复了。直到大三的时候我才知道,林立娥女士在我到美国的第一年就过世了。
“我母亲和林诚贤的事被她知道了。”
林肖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酒似乎打通了他不善言谈的经络,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
“其实全家人一早都知道。我母亲和张富茂动的手脚,所得的利益,除了林氏夫妇外,林家的每个孩子,林诚贤妻弟一家,全都有份。事发时,全部的人通通站到了我母亲一边。真是。。。”
林肖笑着叹了口气。
“而我居然被她资助念大学。”
marvin侧身靠着沙发,平心静气的说道:“所以你放弃了学业?”
“嗯。得到消息后,我没有办法再让自己念下去,于是一个人悄悄跑回台北。在一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