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过了学弟,转身进了超市,在玲琅满目的冷冻粽子里找到了所剩不多的蜜枣粽。松了口气,我又去挑了几个大号的套子,之前买的中号的款把岑溪臣勒得直吸气,也连累我被弄得不上不下痛快不起来。买单时,大概是心情过于愉悦,我甚至察觉到了营业员不自觉地瞥向我的裆部的眼神,还有打量我时嘴角忍不住的戏谑笑意。
如坐针扎不过如此。
当我终于拖着大袋小袋的生活用品以及果蔬回家,迎接我的并不是一如既往的锁链的声响,而是一个笔直地站起来的男人。他大概是在那个囚禁了他半年多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浑身水滴,正擦着头发,边系着腰上的浴巾边朝门关这里看来。我愣在原地,沉寂了整整七个月零四天的恐惧在一起从头顶到脚底蔓延过全身。我惊恐地往后退步,而那个男人悠悠闲闲地吹了个流氓哨,手里晃悠着那个还显示着很多祝福信息界面的手机。或许是我今天大意了,又或许是岑溪臣已经筹谋很久,终于在今天找到了我晃神的机会。
他把我的手机在手里晃了个圈,说道:“默默,你说,你的这么多师长,亲朋,如果知道半年多前失踪的allin公司的大少是被你困在这里当做泄欲工具,他们会怎么想?”
一个毫不起眼的omega把一个身份高贵的alpha囚禁在家,成为自己独属的性奴。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怎么戳中了岑溪臣那诡异的g点,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像个发情的公狗一样呻吟了一声,隔着浴巾揉弄起了他的裆部,嘴里喃喃地骂着:“妈的……这么一想被你折腾的这半年多真带感……操!”
我往后连退几步,夺路而逃。
而岑溪臣一如既往地冷静和从容。我的脚步停留在了楼梯道口处,浑身颤抖,我知道自己不能逃,也知道岑溪臣比我自己还要明白这一点。我抬头望着那个恶魔拖着还有些趔趄的脚步踱到门关,捡起来散落一地的塑料袋,从里面找出了蜜枣和咸肉的粽子,又拿起了套子观察了下编码,十分满意我挑选的尺寸。
他把咸肉味的粽子扔了回去,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去。见我不动,又折返回来,露出个头朝我挤眉弄眼。他朝我比着口型,但见我半天像个木头人似的毫不回应,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回家,我们煮粽子吃。”他挠了挠头发,从一头乱毛里呲牙咧嘴地揪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铁屑,大概是哪个角落里的水管蹭上去的。
我望着他,仿佛耗尽所有生气。
一年前的我们也曾像这样,一起去超市买冷冻的粽子,为了甜粽子和咸粽子这样的世纪难题互相拌嘴,最后在床上嗯嗯啊啊解决争斗。很傻,很二逼,很愚蠢单调但又有那么些微小的幸福的日子。
那时候真好。
好到让我差点一个晃神,差点以为现在在我面前围着围裙的男人不是被我囚禁了七个多月,专供我度过发情期,活得连猫猫狗狗都不如的那个囚犯。
也好到差点让我忘了,那个等同于被虐杀在我腹中的,我跟面前这个正在哼着歌扭着跨的男人的共有的那个胚胎。
是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