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那日一听李麽麽说起这二位的近况便知这二人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想着快些将事情处理了便离开沧州,结果这两位行动迅速,他才到了两日,二人就找到府衙来了。
衙役得了谢宣吩咐退下了,之后又给谢宣带了个话来说是已经处理好了,谢宣也就不在意这些,结果傍晚时分,自己身边来人说是李之源在外头被人缠上了。李之源是跟着流风出去的,照理说若是一般地痞无赖根本近不了身,去了一瞧才发现是他的二娘跟好弟弟,此时两人正躺在地上没皮没脸地吆喝。
走近一瞧,只见李之源双手背着无奈道:“泼皮无赖,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报官是不是,流风根本没动手你二人就躺在地上,无耻,无耻至极!”
“相邻们评评理啊,大家为我做主,我带上儿子来找儿媳,结果撞上他跟其他野男人在街上,我不过与他理论两句,那奸夫便将我与儿子打伤.......”
“你住嘴。”李之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转头对流风不知说了什么,流风上前点了两下,二人便出不了声了,不过旁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指责李之源。
“都给我住嘴!”李之源怒不可遏,“少乱认亲戚,谁是你儿媳?我一世只得三位母亲,两位已经入了土多年,奈何桥过了十几年了,另一位如今在京都尚书府住着,你儿子,一个地痞无赖能娶尚书家的公子莫不是痴人说梦!”
二人在地上着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之源继续道:“我师从鹿鸣书院夫子,父亲是京都正三品礼部尚书,夫君是内阁主事谢宣,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谢府的夫人不成,我夫君九年前出走京都时已经与你钱银两讫,你占了他谢家祖宅还不知足,如今知道他做了官便想过来拿好处,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也不想想自己当初是因何进了谢家的门。老的不顾廉耻,小的更甚,你们二人简直玷污了谢家的门楣,当年父亲早逝没能将你二人逐出家门,想来他死都不瞑目......”
“小源。”谢宣走近了,将李之源的火气压了下来,他不愿见这孩子发火,气大伤人。
“哥哥。”李之源喊了一声,满脸委屈,不知是自己觉得委屈,还是替谢宣委屈。
“不许生气,府衙中给你备了冰棍儿条,等你回去就开火炸。”谢宣轻轻拍了他的背,又转身看地上的二人。
谢夫人一直记得九年前谢宣分家时眼中的那份狠戾之气,如今近十年不见那份狠戾更甚了两分,她忽然不想认谢宣了。
“谢夫人,你我二人九年前分家,你拿了父亲留给我的宅子,我得了纹银万两,从那以后再无瓜葛。你自己经营不善,叫人占了宅子去,我都未曾怪罪,你还好意思到我面前来讨要好处,是你傻还是我傻?二十年前你父亲构陷我祖父,以此相逼让你入了我谢家大门,你在酒中下药才有了如今我这挂名弟弟,这些下作手段你还觉得是荣光,在府衙闹了一次不算完,还要在沧州大街上当着街邻的面再闹一次。你若真的想闹,我们便好生算算,你家害死我祖父,害死我娘亲,你儿子十岁那年伙同他的玩伴将我推入江中,差点死了,昏迷了几日,父亲因此气绝,我睁眼之日便是我父亲咽气之时。我二人阴阳两隔的账也在你头上,你若想见官我们便从二十年前说起。”
谢宣示意流风让他准二人说话,流风一点,二人如释重负。
“夫人,如今你还想不想告?”谢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