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行人便随他走,一路上李之言都斜着眼睛偷偷瞟陆檀,被陆檀逮到几次,干脆一手攀上李之源肩膀,道:“怎么,不信我?”
李之源的手抬起又放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今日过来因着是见朋友,二人都没有用面具遮掩,看李之源好奇,陆檀干脆扯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道:“货真价实。”
李之源碰碰陆檀的脸,惊叹了一句:“竟是活的,还热着。”跟着,便上了两只手捏了陆檀脸颊的肉拧了一下,陆檀吃痛,打掉了他的手,他便又道:“会痛,这竟不是做梦。”
“我家流风都没拧过我的脸,倒被你小子占了便宜,果然是谢宣带出来的宝贝疙瘩,狡猾劲儿似足了他。”
谢宣不语,只当没有听见,继续为流风介绍自己府中的建制,而陆檀再看李之源时,他已经是眼泪在框框里打转了,哪里还敢造次,双手合十,道:“托福我的少爷,您可千万别哭,我就怕看到小孩儿哭。”
闻言李之源强忍着,跟着队伍一行人就这么走到了会客厅。
第85章喜事
吃喝的东西都是下午准备好的,谢宣只叫人温了酒,放了两个炉子进来便打发人走了,如今这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五人,可以聊个痛快。黎永处理完公事才过来,因着是发现自己父亲死因的头一天,心中很不痛快,正愁没个发泄的地方,就到消息,谢宣邀他喝酒。到了谢府才发现多年未见的陆檀,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众人今夜都是但求一醉,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说话。
“你走这些年我与谢宣甚是挂念,怕你醒来之后发现夫人没跟你你会接受不了,又怕你在京中娇生惯养出去适应不了。你一走明德坊就没了支撑,账上的银子谢宣几乎全部给了你,你不知道那一年工人和原料商都结不了工钱,谢宣他当即卖了你们原准备开分店的那块地,又将自己私户中的银子都提出来了还是不够。本来是要卖他京郊的宅子了,被我拦了,最后我做担保,他将宅子抵押,才算缓过劲来......”
“我知道,这些年谢兄辛苦了。”
“你说辛苦我认了,确实如此,但却不为明德坊这事,那地是卖了,不过后来又被我买回来了,就是去年,明德坊的新铺子开在了我们当时一起选的地方。要论最辛苦的,便是因为找不到你。你一走,我无权无势,黎永他处处受打压,派出去找你的人一点儿消息没有,这才是最糟心的。那时小源生了天花,我未能参加科举,举手投足都被人盯着,若不是为了你,我真想离开京都了。带着小源,只要他平安喜乐,莫说是状元,就是给我宰相当我也不在意。你知道我最怕什么?”谢宣说到此处已经泪目,“我最怕,最怕找不到你,更怕找到了你却无法给你个交代。我与黎兄查了三年才把线索探到了林隙身上,谁知他却死了。幸好,幸好逸王造反一事败露,才被我发现当年的事竟是他一手安排......”
“谢兄,你当真醉了。”陆檀苦笑,“这事我已经知晓,但始作俑者并不是逸王。”
“不是逸王?那是谁?萧将军么?”谢宣追问。
“今晚是相逢开心的日子,不说这些丧气话,万事等你醒了再说。来来来喝酒,喝酒。”
“就是,就是。陆哥哥,当初我想去宁侯府,哥哥不让,你不知我做了多少噩梦。老是想起你带我骑马,教我打拳,我都不知半夜哭醒了多少回。”李之源这一晚听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本就处理不过来了,再加上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红着脸望着陆檀,又是一副欲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