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木有何纰漏?”章显贵急问。
两木匠对视一眼,胆子稍大些的回了话。“大人,这主木就是根外强中干的朽木啊。”
章显贵脑子一懵,一根主木,用来给太子搭看台的主木,马上就要进宫的时候才发现除了纰漏。明明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宫中得了夸赞,眼前的朽木着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大人,大人。”李恒在章显贵旁边叫道。
“林隙,这木头可是你办的,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隙此刻也急了,跪下道:“回大人,花梨木是您侄儿章志辉办的,属下,属下不知啊。”
章显贵是真的怕了,声音都有些抖,问道:“李恒,怎么办,你主意多,你来说说怎么办?”
李恒正色道:“公办。事出紧急,好歹未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此事只能据实以报,戴罪立功,想来皇上仁善,此事又事出有因,许不会深究。只是万万不能再拖了,该入宫的木头,还是得准时入宫。”
章显贵这会儿脑子里也明白了些,这事始终不是他亲自负责,即便是杀鸡儆猴,也只能治他个不察之罪,只要把林隙推出去,便能了事,还能保住自己侄儿。心中有了想法,又脚下生风,只带了李恒回礼部写加急文书去了。
花梨木一事为真,李恒在礼部自然忙的不可开交。而另一边,李府的客人胡夫子确是早早到了府中。
“见过夫子,这几日礼部正忙,老爷尚未回府,还请夫子担待,移步侧厅坐坐,奴让人备下些茶点炭火。”李恒不在,这府中接人待物的担子便自然落到了李夫人头上。
“无妨,是老夫到的早了些。听言彬老弟讲这府中有两个小儿要入学了,老夫便早些过来,看看两人的学问。”胡夫子随李夫人于偏厅落座。他这人做了一辈子师傅,桃李遍天下,从内阁阁老到各处知府中,都有他的学生。他从前便欣赏李恒的文章,一直感叹李恒是时运不济,才只做了个郎中。于是当李恒说他这儿有两个学生要去鹿鸣书院的时候,他自然心动,要来探个底,若是合适,了做关门弟子自然最好不过。
李夫人在胡夫子进门之时,便让人去带两个小孩儿过来了,便也没让他独自坐多久。
谢宣带着李之源进门,站好,掸了自己和李之源身上的雪才向胡夫子鞠躬作揖,带着李之源道:“见过夫子。”
胡老本是见过李之源的,心中自然有几分把握,倒是初次见着谢宣张弛有度,礼节不曾有半分差错,心中便多了几分喜欢,点头道:“小孩你是何方人氏?如今年方几何?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又读过什么书?”
谢宣面露恭敬之色,低头答道:“学生谢宣,沧州人氏,虚岁十三了。未曾取过表字,亡父谢卓也曾在沧州做教书先生,学生自幼跟在父亲身边,普通人家里常读的《幼学琼林》、《孔子家语》、《孝经》都学过。”
“令尊他?节哀吧。”胡老没想到提起人的伤心事,喝了口茶道:“读的数目倒也算中规中矩,先入座吧。”
谢宣得了胡夫子的授意,才带着李之源坐到了一旁。天色渐晚,李恒仍是没有归讯,好在胡夫子满意谢宣,与他相聊甚欢,才缓解了两分尴尬。等到李恒披星戴月回到府上的时候,恰逢谢宣带着李之源送胡夫子出门。
李之源眼尖,远远认出了自己府上的马车,李恒刚下车,就朝着门外喊了声:“爹爹回来了。”
胡老转身,李恒已经迎了上来,与他拱手作了个礼,道:“老师海涵,今日礼部出了些岔子,实在是分身乏术。”
胡夫子眉眼带笑,直道:“无妨,无妨。听闻你前些时候告假离京去接你过来同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