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赖是李恒百般考量挑出来的客栈,店里倒也亮堂,炭火烧的也旺,室内室外一春一冬。四人从外头进来,都如春风拂面般舒爽了许多。
李恒估摸着时候,点了些好消化的吃食,叫上车夫四人同桌用了饭。跟着又要了一间套房,给车夫买了个通铺,嘱咐他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可晚些再走。打点好这些,才带着两小儿回了房间。
李恒要的这个套间是两张床的,中间隔了道滑门,门一拉上,与两间房无异。三人刚把东西放好,店小二打了两盆热水上来,让他们洗漱。
李恒看见热水便挽起袖子上阵,终于抢先了一回把他们家那位少爷拉过来,囫囵洗了把脸,又拧了个帕子给他擦了擦。大约是心里急,又想在谢宣面前表现一番,手下的动作便大了些。李之源被他老爹的粗暴待遇折磨的很不爽,本来吃饱了,正是饭气攻心想睡觉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反倒醒了瞌睡。鼓起了一张包子脸以示抗议。
然而李恒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不满,盯着那张被自己揉红的脸,内心甚是满意,觉得总算是尽到了一回做爹的责任。心满意足间,完成了自己的洗漱。
等到了该上床的时间,李之源还是站在那儿鼓着个包子脸的时候,李恒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反常了,好像没平时那么乖顺了?
谢宣伸手捏了捏李之源鼓起的腮帮子,道:“小源怎么不高兴了?”
“爹爹欺负人,麽麽平时不是这么洗脸的,我要睡觉的。”李之源撅着嘴,对他爹粗暴打扰自己安眠过后还不带一丝歉意的行径再次表示不满。
“小源乖,洗干净了现在就能睡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谢宣柔声哄着,眼里尽是温柔。“明日可以睡的久些。”
谢宣仔细哄儿子的情景就在眼前,李恒只能抠了抠脑袋。本来想表现一下的,结果这是适得其反了?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在这个小侄儿面前丢够了脸。
还没等到李恒想个法子出来哄李之源,李之源又嘟着嘴说了句:“今晚跟哥哥睡。”
谢宣有些惊讶,又喜不自胜,摸了摸李之源的脑袋,道:“好啊。”
于是未等李恒执一辞反驳,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跟谢宣手拉手去了隔间,谢宣拉上那滑门之时,还不忘说了句:“李伯伯,好眠。”
李之源跟着谢宣回了房,顿时玩兴大起,跳上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谢宣走过去,把他从那被子下面捞了出来,帮他脱了衣裳挂在床边,又把他塞进被子里,裹严实了。自己才脱下外衣挂好,吹了蜡烛,摸黑上了床。
一到床上,李之源便扑腾到了他的怀里。他自然是高兴的,上一世到死都未曾与这小孩儿这般亲近过。
一开始是因为他空有一身傲骨,总觉得自己在李家是客,又是吃白食的,低人一等,便不愿与这小孩儿接触。后来是发现自己对这总是缠上来的小孩儿有了丝不寻常的感情,但于他当时,两人是绝无出路的,便趁早考上功名搬了出去。到最后,自己锒铛入狱,李之源几次去大牢探他,哭成泪人儿的时候,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