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甘肃官军拔营起寨,向凉州城进发的时候,突然遭到了突厥骑兵的袭击,只见黑旗遮天蔽日,烟尘滚滚,蹄声如雷,身穿重甲的突厥骑兵如同神兵天降,在官jūn_duì伍中來往冲杀,所向披靡,官军正处于行军状态,盔甲都背在身上,高级军官们早已先进凉州享福去了,一时间无人指挥,只能四散奔逃。
官军普通士兵大多是未经过严格训练的壮丁,纯粹为了吃粮糊口才当的兵,发一顶毡帽,一杆花枪就算当了兵了,哪有什么斗志、经验可言,就算是那些有资格戴铁盔,穿叶子甲的战兵,也就是和马贼打过仗,谁也沒见过这种阵势,被铁骑一冲就丢了魂,把盔甲兵器一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啊,拼死的往东跑,可是两条腿的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大部分官军被突厥兵赶上,在弯刀的威胁下只好跪地投降,十几个突厥骑兵就能逼降一整营的士兵,一时间大路两旁跪满了人,连突厥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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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官军实在是太多了,四散而逃抓都抓不过來,官兵们逃到荒野之上,又饿又怕,便三五成群的聚拢起來,找个隐蔽的地方暂且藏身,初春的夜晚寒冷无比,这荒原之上饿狼又多,如果乱跑的话,怕是沒被突厥人射死就先被狼给叼了。
官兵们蹲在洼地里大气都不敢出,外面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是突厥人在搜捕散兵,等马蹄声过去,大家伙才悄声议论起來,这到底是咋回事,大都督前脚进了凉州城,后脚突厥人就來了,难不成凉州已经被突厥人拿了,大都督也被人活捉了。
官军的规矩是一天两顿饭,大家伙到现在水米沒沾牙,还撒丫子跑了十几里,肚里早就饿了,夜风呼呼的吹,狼嚎一声接着一声,还有忽远忽近的马蹄声,都让官兵们的神经变得脆弱,正惶恐间,忽听到远处有人喊:“弟兄们,突厥人被打跑了,都出來吧,大都督给你们预备了手抓羊肉,烤包子,就在凉州东门外的大营里,快出來吧,”
官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是突厥人使诈,忽然有人惊呼道:“那是李参将的声音,”
立刻有人低声喝道:“别出声,可能是李参将被突厥人俘虏了,你们听他声音,都带着哭腔呢,”
众人凝神一听,果然声音发抖,但是又有人说了:“这是风声,别怕,咱们出去几个人看看不就行了,”
大家推举了几个胆子大的士兵悄悄爬出去一看,果不其然,远处火把簇拥下的那人正是甘肃官军的李参将,他身边也都是官军打扮的人,于是他们欣喜的喊道:“出來吧,是自己人,”
同样的故事在不同的地点上演着,大批跑散的官兵被收拢起來,聚到凉州东门外的大营里,营房里一口口大锅熬着羊肉和萝卜,灶台上烤着包子和馕饼,香飘十里,身穿土黄色号坎的甘肃官军一股股汇聚过來,在身穿红色战袍的凉州军士兵指挥下,进入大营吃饭安歇。
士兵们也纳闷,怎么不见本军的军官,难不成自己被凉州人收编了,不过他们不敢乱说乱动,因为大营就在凉州城头的火炮威胁之下,再说了,凉州人好歹是汉人,又不是突厥人,怕什么。
……
帐篷里,赫敏和李明雪喜得嘴都合不拢,这一仗打的太顺利了,简直比赶羊还简单,先前缴获的那些突厥旗帜盔甲兵器一点沒浪费,她俩带兵假扮成突厥骑兵冲击甘肃官军的队伍,号角一吹,旗帜一挥,一个冲锋下去,官军的队伍就溃散了。
这也难怪,精锐骑兵冲击行进间无防备的步兵队伍,和猛虎冲击羊群的感觉差不多,官兵们素质低下,又沒有军官指挥,不溃散倒是出了奇。
缴获的东西太多了,遍地都是丢弃的盔甲兵器,帐篷辎重粮草更是原封不动的扔在那里,最意外的收获是五大箱银锭,足足有十万两之巨,想必是未发放的军饷,这回可发达了,两位女将由衷的体验到打劫的快乐,喜笑颜开商量着啥时候再干一票。
……
城内,田二横的五千人马已经被封锁在军营内,这批人是甘肃官军的精锐,温巡抚的家底子,战斗力和忠诚度都不是外面那些杂兵能比较的,他们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在低级军官的指挥下封锁了军营的大门,拿着兵器龟缩在里面拒不投降。
“大帅,查清楚了,这几个营的兵正是血洗十八里堡的元凶,怎么处置您拿个主意吧,”赵定安禀报道。
元封放眼看去,军营墙头上那一张张嚣张的嘴脸渐渐模糊了,变成火海中的十八里堡,无数妇孺被官兵的马蹄踩踏,被长刀砍翻……
他深吸一口气:“让炮兵预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