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伸手压了压。道:“这次和上回有所不同。咱们不是去斩将夺旗。而是侦察敌情。愣头青我可不要。会说突厥话、蒙古话。胆大心细的才行。觉得自己够格的。向前一步走。”
一百名将士竟然齐刷刷的一起向前迈了一步。这下元封可愣了。他却不知这河西走廊地带。各民族混居。汉人会说突厥话。突厥人会说汉话的多了去了。还是身后的老兵油子王金彪有办法。小声道:“副帅。让这些小子每人说两句我听听就成。”
王金彪这老家伙语言天赋很高。早年走商的时候经常和河中的蒙古人打交道。一口地道的蒙古话连当地人都听不出來。让他考核这些士兵再合适不过了。果不其然。片刻功夫就刷掉了三四十个人。留下的人里再精心挑选。终于挑出三十名士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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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这种事情不比打仗。人在精而不在多。之所以挑选三十名精兵。是因为察合台军的巡逻队编制就是三十余人一队。城墙下面还有那么多的敌兵尸体。悄悄下去扒几十件衣甲上來。胡乱清理一下套在身上。再戴上皮帽子和尖顶头盔。挎上弯刀和短弓。别说离远了看。就是离近了看也看不出破绽來。
侦察队由元封亲自率领。另外再带两个亲兵。一个是精通外语的王金彪。一个是武功高强尤擅近身格斗的前河口镇店小二赵子谦。一行三十二人趁着夜色用绳索滑下城墙。反穿羊皮袄。在积雪的掩护下向十里外的突厥大营摸去。
月黑风高。郊外西北风凛冽。三十二人借着地势和天色顺利來到突厥大营旁。其间躲过七八处暗哨。爬过两条水沟和一道栅栏。倒也不算困难。
蒙古人扎营不像汉人那样讲究。既不挖壕沟也不垒土墙。就是一座座的蒙古包排起來。外面胡乱竖着一些木栅栏。二十几万人的大营连绵十里。稀疏不等。精锐骑兵的营房相对牢固一些。用大车围成墙。还有哨兵和巡逻队。民夫们居住的营寨就简陋很多。连围墙都沒有。只是在外围草草挖了一道排水沟而已。
三十三人趴在雪地里等了半天。才看到一支巡逻队逶迤而來。和营门上的哨兵对了口令之后便穿营而走。一行人这才从雪地里爬起來。将羊皮袄脱下露出里面的锁子甲。大摇大摆的朝辕门走去。守门士兵看见又是一支巡逻队过來。也不细看。问了口令便缩到一旁缓和去了。王金彪用一口地道的河中口音对答了口令。一行人顺利进入营地。
走在几十万突厥大军的营地里。和走在虎狼窝里沒有什么区别。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所有士兵的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是走了一阵子却发现也沒那么可怕。突厥军大多在帐篷里睡觉。还有些人在挑灯修理武器云梯。來往运送物品的。传递军令的。穿梭一般走动着。并沒有人注意他们这支普通的巡逻小队。
“突厥军也沒什么嘛。看他们这穿的住的。还不如咱呢。”赵子谦在元封耳边低语道。此话不假。虽然帖木儿帝国强大无比。但是穷兵黩武征战多年。士兵的待遇相当低劣。帐篷军装残旧破损。盔甲兵器也不齐全。嗅嗅伙房里飘出來的味道。也沒多少油腥。
元封瞪了赵子谦一眼。不让他胡乱开口。所幸这一句低语并沒人注意到。小分队走到人少的地方。找个避风的角落坐下休息。同时派出王金彪打探情况。王金彪到底是在西域厮混过多年的老油条了。拿着烟袋过去找了几个正在干活的民夫攀谈了几句。片刻后就屁颠屁颠的回來了。低声道:“探明白了。他们的大汗突发急病。所以攻势暂停。整个连营的大致布置也清楚了。是这样的……”王金彪拿着刀鞘在雪地上画着示意图。“这里是咱们所在的位置。向前左手走就是小王子的骑兵万人队营地。右手是大军草料场。再往前是中军王帐。这里戒备森严口令也不同。想混进去不容易。”
元封道:“咱们不去中军王帐。去这里搅他个天翻地覆即可。”说着一指草料场的位置。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jūn_duì正常运作的最基本需求。人要吃粮马要吃草。少了一顿都不行。尤其是战马所用的饲料非常讲究。必须是干草和苜蓿燕麦之类的精料。否则马匹不能出力打仗。突厥军所使用的战马以吃苦耐劳的蒙古马居多。伊犁马也占了相当一部分。二十几万大军。牲口数量相当庞大。每天所用的草料都是天文数字。倘若把这个草料场给一把火点了。突厥军的战马就成了摆设。
听了元封的话。大家都阴测测的笑起來。事不宜迟。拿起兵器赶紧向草料场方向走去。忽然一声厉喝传來:“你们是那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