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元霄昨天没等到自己害不害怕。他原本就胆小怕生,但愿别失望得哭了,若是真哭了,哭完可千万别记恨自己不守承诺,否则后面还得多花心思去哄。陈秉安最没有耐心,若是花那个力哄人,不如直接压身下把人睡老实好了。
陈秉安想着想着,嘴角竟不自觉上扬,笑了。
“……”这种时候想这些……真是有够无聊!
厚厚的窗帘将窗外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可能天快亮了,无孔不入的光线使得屋子里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书房,书房在小楼的第二层。陈秉安尝试自救一晚上,也不过是在地上像只蚯蚓似的原地摇摆。他不光闻了乙醚还被下了药,除了眼睛能睁,脑子能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在拒绝他的活动请求。
看来也不用考虑自己敢不敢砸了窗户往下跳了,怕是将脸贴在窗玻璃上吹口气的力气都没有。
天色不知不觉又亮了些。陈秉安知道自己此刻就是条砧板上不能活蹦乱跳的咸鱼,便闭着眼睛躺地上保持体力。
万一明天陈二来跟自己谈条件,总得剩个能张口的力气吧。
他转念又想,要是只剩个张口的力气了,还特么谈个屁的条件,有那力不如……不如吧唧一口日思夜想的少年的柔软的嘴唇……
彻夜不归,对他三少爷来说并不稀奇,恐怕这时候还没人发现他不见了……若是外边没人找他,自己又不肯妥协,兴许会被陈二活活饿死在这里。
陈秉安闭着眼,妄想着若是这书房窗户没有玻璃就好了,至少还能听见外面的风声人声。若是有人起来晨跑说不定还能嚎一嗓子叫个救命。
早已分不清真实和幻觉,他似乎真听见一声鸟鸣,悠扬婉转,隔着厚厚玻璃,尽管听得并不真切。不过这声及时的鸟叫硬生生牵回他行将飘远的意识,制止他无用瞎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忽然觉得真有风拂在脸上,痒痒的,凉凉的。
风的触感越来越真实,随着‘嘎嘣’一声轻响,他分明听见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陈秉安瞬间睁开了眼。
他的眼前是一个清瘦模糊的影子,它正身手灵活地从窗台上跳下来,手一撑地,动作简洁干净。随着他落地的动作,窗外的风一股脑灌进屋内,吹开窗帘,光线也泻进来,同时照亮少年的脸。
亲切,疲惫又柔和。
元霄在看见陈秉安的一瞬间,像只见着肉的小狼狗,发疯似的朝眼前的三少爷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忙脚乱替他解身后系得毫无章法的麻绳。
少年不曾开口,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明亮的泪痕几乎刺伤陈秉安的眼。
“别哭……元霄别哭……我没事。嘶……就是身体暂时动不了……”
元霄心疼坏了,他从没见过这般狼狈的三少爷,在他心里,三少爷可是那个时刻都发着光的耀眼无比的人啊。
“你一个人来的……?”陈秉安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边大力推开。
果然是陈二。
他察觉到这边动静,手里正握着一根胳膊粗的铁棍。要是这东西砸到脑袋上,不够坚硬的脑袋壳怕得当场脑浆四溅……陈秉安不愿再想下去,立马开口,“你若是来跟我谈条件,就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陈二呵呵一笑,“三少爷你这可不是愿意跟我谈条件的样子啊。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