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珍珠发带绑在身后,建立着隐秘亲密,无法打破的密切联系。
伏尔甘的酒杯高高在空中举起,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他念着,吟唱着‘敬春天,敬巴黎。’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澄明的液体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华。无数酒杯和酒杯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隔着重重人海,伏尔甘也在凝视着夏缪沙,好像他的眼里就只有他。他湛蓝色的眼眸虚无失焦,却把一生最后的热情都融在了夏缪沙身上。
夏缪沙感觉此刻的自己成了一个等待开场的滑稽戏演员。他看着狂躁涌动的人群,他也走入其中。作为这个院子曾经的主人,他没有拒绝一杯接着一杯的祝酒。
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渊薮,没有人记住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人记住曾经住在这里的一家人。他们能记住的只有此刻,一场接着一场的狂欢。
他对这里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其实他梦中的巴黎一直与他所处了巴黎无关,在他的梦里,巴黎已经抽象成一个圣洁美丽的文化符号,不容玷污。而真实的巴黎却也流淌着古老阴暗的血液。此刻他眼前的巴黎到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宛若人间乐土。那样浮华,那样虚伪。
让他忍不住,亲手把梦毁掉。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疯还是装疯了,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里涌动着一种疯狂的躁动,那种躁动已经代替了他所有的理智,染红了的眼眸。他的眼睛一直是看着伏尔甘的,他试图走向伏尔甘,只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层层人群的包裹。
文明再次蜕变成野蛮。褪去锦衣华服的伪装,回到了最初野兽面孔原始而赤果的状态。他感到自己的眼睛里又充溢着一片残酷的血红。
他把酒杯高高举起,澄澈的液体顺着头顶淋了他一身。人群惊住了呆在原地不懂。夏缪沙走过去,走到离他最近的中年绅士面前,他低下头,捧着那个中年绅士眼神呆滞的脸,吻了上去。中年绅士没有挣脱,而是凝视着夏缪沙的眼睛,好像被传染了一种迷醉与疯狂。
那吻里还有一种蜂蜜酒的味道,已经跨越了种族年龄性别一切的证明,就像是缪斯的吻一般圣洁而美好,能让人重回青春,那段无所顾忌,无所惧怕的时光。
尴尬的笑声犹如春雨愈演愈烈滴落在现场。人群只当是醉汉耍酒疯闹出的玩笑并没有往心里去,一阵欢笑之后,又继续响起敬酒与吹捧。
作为宴会主人的伏尔甘,不知何时也已经从繁杂的会场中逃脱,从梯子上爬上去,坐在阳台栏杆的边缘,那个他们初遇的地方。伏尔甘的嘴角荡起了浅淡的,犹如阳光一般和煦的微笑。他在等待着夏缪沙的到来。他将会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夏缪沙走到他的面前。
夏缪沙放下那个中年绅士的脸。继续向前走去。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贵族小姐正侧过身和身边的男人聊天。她挡住了他的路。他走过去冲着她微笑,然后低下头,捧起了她的脸,还没有等到惊叫出声,他就低下头吻下去,封住了她的嘴。
贵族小姐疯一般的用力拍打着夏缪沙的脑袋,只是夏缪沙依旧不为所动,反而越吻越深,直到贵族小姐放弃抵抗,倚在他身上。他十分绅士的把她扶着站了起来,朝着他在那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