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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藏在袖子里的刀,轻轻捅进了妻子的心脏。金黄色的蕾丝撕裂,尖锐的刀子撕破血脉,刺入骨骼,刺进心脏。他的眼睛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迷乱。
家族世代相承的阴暗血脉在他年轻的血管里流淌。暗红色的罪恶在灰尘堆积的土地上开出血红色的花。他终究没逃过罪恶,他终究是亲手毁掉了爱人,毁掉了自己。
如果有人研究了这个古老家族的族谱和先人的死因,一定会惊讶与他的发现,这个古老的家族人丁稀薄,青年男女大多殒命夭折。毒素早已刺入血脉,在骨肉下代代相传,命运在出生之前就早已注定。无论男女,都是疯狂的,都注定了为爱而生而活而死。
妻子顿住了,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丈夫,眼里是无限的爱意与慈悲。她纯净的眼眸好像能看透一切,又好像能包容万千罪恶。她不怪丈夫,她直到死,都相信丈夫。
她抬起头,捧住丈夫的脸,温柔的吻住了丈夫的嘴唇,浅浅一吻。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她开始看不清爱人的脸。鲜血从她撕裂的伤口里喷涌而出,染红的纯白色纱裙,开出了绮丽妖艳的花,像是暗红色颜料浸染纯白的梦境。她拍着儿子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留下来的,是她最后的温柔。
她看着儒雅的丈夫沾满的血液,眼里写满的绝望和茫然无措。炽热的泪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和炽热的血混在一起。他低声说着‘对不起。’一直重复着,好像得不到妻子的回应他就不会停下来。只是他的手里的刀更加用力的捅进了妻子的心房。
她的眼神渐渐暗淡失神,只是她的目光依旧轻柔。她莹润的唇瓣渐渐变得苍白无力,她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来‘我爱你。’她已经原谅他了,好像他从没有伤害她一样。她很幸运,逃离了罪孽的苦海,含着微笑离世,得到了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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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梦很甜,母亲忍受着疼痛保护着他最后的安睡。鲜血涌了出来,涌到他洁白的脸上,渐渐变得冰凉。他感受到了冰凉的触觉,苏醒过来。
他揉着惺忪睡眼,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炼狱图景。不像是真实,到像是一场噩梦。鲜红色血液渐染了母亲洁白的裙子,也浸透了母亲纯洁的肉体,无暇的灵魂。鲜红色血液燃起火焰焚烧着温暖和煦的家庭画卷,也撕裂了安静祥和的生活。
只是这终究是真实。只是就像一场噩梦,梦中人永无法醒来。只能一场接着一场的做着连续不断的梦。
他看着平日里慈祥的父亲,他低下头怯弱的哭泣。那把银质的刀依旧握在他手上不肯松开。父亲成了儿子梦中的恶魔。儿子看到了那把刀,是它,是父亲,是他撕裂了美好甜蜜的梦境。
他从床上起身,拿起桌上果盘里那把刀,回到了床边。脸上是冷漠与残忍,他像是丧失了人类情感的野兽,朝着父亲扑过去。只是不曾想到,尖锐的刀子划破了父亲的喉咙。鲜血喷涌。
父亲愣住了,好像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亲手杀了自己。就像母亲也不可能想到深爱自己的丈夫会亲手杀了自己一样。死了,死了也好,就像睡着了一样。父亲浅浅的微笑起来,他的鲜血已经洗清了他的罪恶。他可以在温热的泥土中长眠,以死亡这种方式来换得生命的永恒,从此和自己的妻子永远在一起,再不分离。
留给父亲的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