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牢笼,且永远没有飞向蓝天的那一日。隔壁的似乎正沉陷在美梦里,悉悉索索的动静随之出现,还有放浪的叫声。忌霞殇打了个寒噤,坐到另一边,抬起头看藏在角落里睡得正香的蜘蛛。
他和它长得好像。
他每天都能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结合昏暗的光线和阴森森的环境,打在皮肤上就如同凌迟那般震撼人心。眨眼,他深知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隔壁的作为嘎然而止,无非是受到了警告。而随着漆黑色的衣角印入眼帘,几个狱警亦步亦趋跟着一个男人,男人高大冷峻,一瞥一睨神圣肃穆。这才是监狱长的威慑力,和他们南辕北辙。
铁栏里不少人攀在上面伸长胳膊欲够着他,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他的眷顾。这年头,哪怕有万般手段,去巴结监狱长还是最快捷的,尽管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另外,那些人也不知去了哪,好像突然间失踪了。
随着监狱长看过来,忌霞殇将头埋得很低。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人叫弃天帝,他好歹待了两年之久。直到脚步声渐远,他才缓缓抬起头,能捕捉到的影子只有最后头那名狱警。
狱警的目光落在隔壁。
忌霞殇的头颅忽地像被敲了一下。当天夜里,隔壁传来嘈杂。别人见惯不惯,因为适应了,忌霞殇却还有点不适应。那个狱警跟对方纠缠在了一起,有捂住嘴巴的威吓,有难耐的索取及哭泣。
“你不知道?”扣案的声响打断了忌霞殇的回忆。他回过神,明白这时候升腾思绪太不应该。他现在身在监狱长的房里,对方不仅关掉了摄像头,还反锁上了门。
忌霞殇微笑道:“我不知道。”
弃天帝冷冷瞧着他,“我的属下,就在你的隔壁上别人,除非你耳聋。”
忌霞殇提醒他,“既然监狱长这么确定,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弃天帝淡道:“我不允许他们搞这些东西。”
忌霞殇失笑,“发生过好多次了。”
弃天帝挑起眉,“所以,你认为为什么那些人都不见了?”
忌霞殇心里一咯噔,半天说不出话。
他早已抹平了带刺的内心,就算世道再不公,他也维持原有的温润。这亦是弃天帝对他的印象。一个默默无闻的犯人,若不是有事提他过来,用尽半生也不会有连系。
弃天帝的靴子踩出了令人心颤的风声,明明是封闭的空间,却仿佛被剐了这么几块肉。他的装束一丝不苟,十分严谨,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他也对别人要求极高,至少忌霞殇明白了某些犯人失踪的原因。
忌霞殇镇定道:“你可以直接问隔壁的那位。”
“嗯。”弃天帝认同他的提议,“我也后悔了。”
忌霞殇扑哧一笑,笑出两秒捂住了嘴,别开了脸。他瞬间放松了,也许是出于对方的幽默,一旦结束幽默,他就尴尬了。两年时间,心境的变化,使他原本的紧张时满时空,不太正常。
弃天帝甫一瞥过去,他就在出神。他坐在椅子里,一双手端正地摆放在膝盖上,安静地垂着眸,下搭的眼睑将浓密挺翘的睫毛一一彰显,每一下颤动都好像有露珠光顾。
弃天帝回来座位翘起腿,“开始吧。”
忌霞殇疑问,“什么?”
弃天帝微眯起眼,“争取减刑的捷径,不出意外你好像要蹲十几年。”
忌霞殇苦笑,“你是在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