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两下,最后将我扶回车厢中,温声道:“今夜是下弦月,外面漆黑一片,我听师父说此月相多有妖兽出来作乱,所以我去树上守夜,我的外衣挂在车帘上为你们挡风云殊君,劳烦你照拂我师兄一夜了。”
我几番想要张口,却都插不上话,尽管我对他的安排有诸多意见,不过也得承认他这一年的确成长了许多,心下也不有些欣慰。
我最大的意见是,有云殊君在此,哪里需要你出去守夜?再说了,就算非要一个人守夜,那也不该是肉`体凡胎的你吧……那个人……
我正等着云殊君谦让,果然,云殊君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深更露重,小道长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留神莫要伤了风寒。这里有我,尽管安心。”
“……”我下意识转向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视物。
小阙轻快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只听足尖一点,便是施展身法的衣袂轻响。
小阙一走,云殊君又陷入了沉默,他好像不觉得让这样年少的后辈出去守夜有什么问题似的,他甚至脱下道袍,安逸地拍了拍。
“睡罢。”他边说着,边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到被褥上。
我的侧脸蹭上一片柔软的布料,熟悉的洁净气味嗅入鼻间,我才知道他竟然将道袍叠了起来,给我当枕头用。
我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心念百转,一时觉得他如此待我莫不是认出我了,一时又觉得他若是认出我了,约莫不会这样的反应罢……
虽说,我也不知道他当真认出我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云殊君也在我身侧躺了下来,我阖上双眸,努力做出一副睡熟的模样。
车窗外传来小溪潺潺之声,偶有夹杂着几下虫鸣,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
大约是我过于紧张了,我总觉得那人的视线一直一直看着我。
沉下心来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他对我所做的皆在情理之中,只因他向来怜弱,大约在他眼中,我只是个病恹恹的人间少年……当年他用自己最后的法力,化了平安符送与那农家夫妇,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便渐渐放下心来。
这厢我的一颗心刚渐渐落地,眉间却骤然一暖。
那指尖若有似无地轻划过我的眉间,咫尺间,云殊君用极轻的气声道:“你年纪轻轻,为何睡觉时也要皱眉?”
“……”我尽全力才按下心中巨骇,尽量平常道:“是么……大概是习惯了罢。”
刚说完,我又忍不住那烦人的咳嗽了。
的确如云殊君所说的更深露重,阴潮之气渐渐拢上车厢内,我只觉躺在这里,浑身没有一处不痛,光是痛还好捱些,那潮湿仿佛洇进了骨缝中,我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此时我在云殊君眼中是怎样的狼狈样子,他幽幽地开口道:“你……不必逞强。”
听气息,分明是个欲言又止的语气。
我的确没力气装模作样了,艰难地直起手臂,偏过头吐了口血。
我正在喘息间,身后传来作响,我正疑惑,只觉身后那人又从身后抱住了我。
那具身躯是单薄却又温暖的,最关键的是,尽管隔着衣服,我却感受到了他赤裸的肌肤。
我大惊失色道:“云……”
“不要说话了。”云殊君只是禁锢着我,一手从我衣襟中探了进去,将我的里衣也轻柔的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