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锐都随慕贤攻上九重天,正在与仙界恶战,我和雨燕好不容易集结了一些仰慕你的兵士前来营救,但是兵力有限,只是作了浩大声势出来罢了,断断敌不过水月君的!”
鹤别道:“既然如此,你快些带雨燕离开罢,我被捆仙索所困,又失了大半灵力……恐怕……我无法同你走了。”
越喜的目光移到他的颈间,清秀的面上骤然落下泪来,他伸手轻触着他的颈间,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的嗓音也颤抖着道:“你可是……受了什么苦?水月君如何害了你?”
鹤别摇头道:“不碍事,待日后我去寻你,与你细细说这一段,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快快走罢。”
越喜道:“我这一走,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救你了。”
寝殿中摆着金玉镂空香炉,烟雾袅袅升起,细嗅之下,满室皆是水月君身上的冷香。
那香味隐约而又清冷,透着一股凉意。
鹤别望着一缕如线的轻烟,怔怔道:“不出去……倒也没什么。”
我也楞了一下,当时为何这样说,现下也是想不起来了。
越喜更急,他猛地抱住鹤别,喁喁道:“鹤别,我不知道你受了怎样的折磨,只求你莫要放弃自己!也……莫要……放弃我们。”
鹤别一手缓缓抚着他的后背,久久不语。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亮如白昼,紧接着便暴起了一声巨响。
那声巨响如万道天雷同时劈下,响彻整个世间。
鹤别猛然抬头道:“这是!”
他话音未落,四季如春的镜湖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天一地顿时都被雨声淹没了。
越喜也回首望去,他惊道:“慕贤!”
鹤别用力一扯捆仙索,却丝毫不能扯动分毫,他咬牙道:“这是上仙所驱天雷,但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天雷同时劈下!慕贤他……!慕贤!”
他失态地用尽全力再次拉扯捆仙索,手腕被缚之处洇出血迹了来。
越喜见状,也上前扯住捆仙索用力撕扯,那金绳却犹如跗骨之蛆死死缠住鹤别的手腕,两人尽力气却依旧无法可想。
直至鹤别的手腕淌出鲜红的血来,滴滴哒哒地砸在地上,他终于脱力地抚着朱柱滑了下去。
他猛地一砸朱柱,恨声道:“水月君!水月君!若不是他害我失了灵力,区区捆仙索如何奈何得我!”
越喜死死握着捆仙索,他低着头,像是想什么入了神。
不过片刻,他便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捧起鹤别的脸,缓缓抵住他的额头。
鹤别道:“越喜?”
越喜轻轻“嘘”了一声,示意鹤别不要作声。
只听他一字一字道:“鹤别,若不是你从小护着我,我这样虚弱的身子,只怕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鹤别刚要启口,越喜却捂住他的唇,继续道:“你待我一直那样好,当年你与慕贤决裂时,我没有站在你那边,事后回想,我后悔极了,你可千万不要气我。我一直一直都只看着你。”
“越喜你……”
“鹤别啊,这次该换我救你一次了。”说着,越喜露出极为坚毅的神情。
那时的我,并没有了解其中的沉重含义。
我猛然闭上双目,不忍再看。
耳边传来一声鸟鸣,那鸟鸣清脆亮丽,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越喜的叫声。
紧接着便是我的痛呼。
云殊君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