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做妖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他从来不提宋临霜,我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打算,但是他自己不提,我也不愿主动问起惹他伤心。
有时闲谈,他偶尔问起我,我便隐去下界着白衣道袍的事,大致同他说了说,比如我和隋河是如何被水月君所救,如何受命下界救他,又是如何还未落地便挨了一天雷,一一同他说了。
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道“水月君救人?水月君?”又是念叨“你是他徒弟,不是仙仆?”
言语中很惊讶的意思。
我听着他仿佛与水月君颇有渊源,便道:“我、我以为你同仙君不熟。”
云殊君道:“的确不熟,不过我修了许多世的道,倒也和他有些关系。”
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便说他做凡人时浑浑噩噩轮回了无数世,一直未开通识,直到有一世因缘际会,偶然得见水月君一面。
那世他出生在江南,家在一座无名山上,有一日他上山采药,见到一座险峰上有一位仙人,仙人衣袂蹁跹,遗世独立,忽一挥袖,无名山上霎时变成红梅花海。
他那时还是一个凡人,顿时看呆了,不敢打扰便屏息下山去了。
后来他们村庄被妖兽侵扰,死伤惨重,他想到那位仙人,便上山去寻他,想求他出手相救。但是他在山上等了很多天,却再也见不到那位仙人了。
此后他就立志要修道成仙,救黎民于水火。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接下去了。
我想到那位拔剑插入他胸口的少年兵士,便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得岔开话题道:“那位仙人,是水、水月君?”
云殊君“嗯”了一声,又道:“现在想想,就算那时寻到了他,他也不会插手的。倒也无所谓了。”
我想也是,只是想,怎么又是红梅林?水月君竟然喜欢梅花?
思来想去,觉得他多半是太闲了,偶尔下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又一日我与他在家中闲坐,为了避人耳目,他有时也做饭,不知是迁就我还是他保持着修道的习惯,做的倒也都是素菜。
我陪他吃过饭后,他问我:“你上次回仙界后,有没有查出那天雷是何人驱使?”
我一愣,才想起此事,我早就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啦,便道:“这……不是有人渡劫?”
云殊君摇头道:“我渡劫时身受三次天雷,这中间连续不断,故而我猜想,你受的那两道,定是有人驱使,我本以为是冲我来的,但是又想,若是冲我来,何必劈在你身上?”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劈我身上便劈我身上,现下云殊君安好,我挨两次也没什么,不过既然他问起,我便点点头。
云殊君道:“天雷只受法力极高的那几位上仙驱使,满打满算超不过五个,”他竖起手指:“帝君、东玄君、元极君、崇恩君,还有水月君。”
我道:“那多半是帝君罢,其他几位仙君没理由要这么做。”
云殊君沉吟着,也轻轻点了点头,道:“是了,帝君也许不想被你发现他历劫的传说竟是真的,可是……”
他本在认真思索,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渐渐黯然了,我怕他想到宋临霜的事自伤,便连忙劝慰道:“帝君也未取我性命,我们不管他了!”
他闻言面上一轻,道:“你倒是想得开。”
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我想问问他胸口还疼不疼,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
如此这样平淡度日,一间木屋一间草庐,窗外是几亩良田,屋内他一袭粗布麻衣,和我这样一只白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有农户来敲门送些农产,也就这样安逸的度过一春一夏,待到气候渐凉,便到了秋的时节。
这一日我正在村口汲水,我本来是为云殊君打水灌溉,谁知身后等着一位老婆婆,我便顺手将她的水桶也打满了,老婆婆走后,又来了村东的寡妇,寡妇身后又有个跛子,我义不容辞,一连打了几桶水。
尽管是初秋,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