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则是不同,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基本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眼见短短一瞬间,公仪林的神情各种变化,清河觉得有些意思,没有出言叫醒他,都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思最是难测,清河原本也如此认为,但遇见公仪林后,方知世间最是难测莫过于表情多变之人,你能捕捉他的每一个神情,但却很难捉摸透。
思前想后,公仪林决定还是过去一趟,九师兄的耐心可不是很好,就算他今天无视,隔天估计就得亲自上门来捉人。
作出决定后,他立马眼中浮现几朵小泪花,“家里人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已经派人来捉我回去,为了不连累于你,我决定跟他回去!”
说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
“恩。”
一拳打倒棉花上是什么感觉,公仪林算是知道了,本来还准备看对方出现窘态,哪知如此从容淡定,他轻叹一声道:“今日一别,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最迟五天后。”清河面无表情道。
五天后的炼器师大比,他不信以公仪林的性格,会什么也不做。
一点离别的小感伤被打击的彻底消失不见,起故作离别的姿态,公仪林恢复正经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些严肃:“我有预感,这次炼器师大比只是一个引子,背后绝对会牵扯到一系列事端,之后几天不论是你还是我,行动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为妙。”
清河眼神柔和一些,开口却是另一种语气:“你不是号称能知世间万事,提前算上一卦,早作准备就好。”
第一次听到眼前的冰山用戏谑的语气说话,公仪林还觉得蛮不错,一种新鲜的体验总是容易给人带来愉悦,这大概也是他和清河之间明明性格迥异,甚至一些时候难以忍受对方的性子,却又乐得相处的原因。
他没有否认清河话里的第一点,却是直言道:“有些事,在意料之中,却不在能力范围内。”
公仪林为人傲是傲了点,但还不至于妄自菲薄,这片大陆上天才层出不穷,一些堪称老怪物的家伙现在虽然消失匿迹,谁知道哪个时候又会冒出头来,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这才是保命最好使用的手段。
“你能明白这点自然最好。”清河望着地面上多出两个窟窿眼的青石板砖道:“你再不跟过去,那只小家伙估计就跑远了。”
“黑甲虫最引以为傲的是它号称无坚不摧的头顶犄角,绝不是速度。”公仪林道:“况且论速度,谁又能是你们鲲鹏一族的敌手。”
他用平铺直叙语气描述事实,倒不是特别的赞美,说完后也没有过多耽误时间:“炼器师大比,但愿不会令我失望。”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公仪林没有多做停留,黑甲虫的速度算不上顶级的快,但再耽误一段时间,恐怕追上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
走出堵鄂门,他没有回望一眼,召唤出飞剑,御剑而行。
清河在他走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堵鄂门,反倒是重新朝主事厅后方走去,路过锁心桥和龙象桥并没有停留,直到来到第三座桥下。
堵鄂门三大奇桥,锁心,龙象,焚神。
锁心桥不过是靠着桥底的元磁石让人产生幻想,龙象桥看上去神奇,探其根本只是巧施阵法,让人难以发力,但这焚神桥……
清河眼神一冷,直接迈步而上,同方才公仪林踏上桥面的状况不同,他的周围没有出现任何保护他的光幕,任由烈焰直接侵蚀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损伤。
鲲鹏的羽翼,本身就是水火难侵。
桥下一片火海,清河站在桥上,墨色的头发迎着热浪飞扬,目光深邃,似乎透过火焰在看什么,那暴烈的焰火触及他的目光也要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