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客栈,跨上骏马。跑堂的在后头一叠声地喊:“二位贵人!就到中午了,你们也不吃点喝点?怎么这就走了……”
“师父定然是去找那留岫真人报仇了。咱们赶紧拦住他,否则我真怕他和边五叔血洗玉镜山。”
“我看师父没这么嗜杀。”
“唉,那是他没受到刺激。”薛不霁又想到前世,那时边五叔死了,师父可是在乌衣流杀了不少人。
“还有邱老英雄的事,没想到那些人找不着我,便去堵他了。他都是为了我,不能叫他吃亏。”
“嗯,先追上师父再说。”
“对了,师弟,往后咱们不要再以姓名互称,以后我叫你西,你叫我晴,如何?”
江海西转过脸来,冲薛不霁一笑:“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不霁心想,师弟虽然长大了,沉稳冷静,能独当一面,可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听我的话,也不知是好是坏。他虽这么想,心中却又十分受用。
“还有,咱们的武功路数,旁人一看就能认出来,也要做些变动。你可以用斗海剑,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江海西应了一声。他爹江翻青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使得也是斗海剑,但是与他自暴风雨的洗礼中练就的剑法威力有天壤之别,即使是他娘看了,恐怕也认不出这是斗海剑。
两人傍晚就到了九山脚下的垂云渡口,这垂云渡口自西而来,到了九山脚下,汇入月照江之中。渡口边盛开着一片白茫茫的芦花,冬天都快过了,这一片芦花也没人采。
两人牵着马,在河边饮了水。
这时夕阳西下,一片昏黄暮色染红了垂云河,亦给白茫茫的芦花染上了一片萧索的血色。河对岸一匹黑马慢悠悠溜达过来,来到河边,低垂下修长的脖颈饮水。
江海西咦了一声,拉了拉薛不霁:“晴,你看看那匹马儿后蹄,是不是有个疤。”
薛不霁凝目看去,这马儿通体乌黑如墨玉,体态修长优雅,四肢健美有力,只是后腿上有个伤疤。这马背上没鞍辔,看起来像是匹野马,瞧着却有点像洪楚腰的那匹白白儿。
江海西已忍不住叫了一声:“小白白!”
这是他幼年时称呼白白儿的方式,那马儿似乎觉得熟悉,抬起头来冲着二人嘶鸣一声,师兄弟两人已飞身渡河,来到白白儿身边。
那马儿左右蹭了蹭,大约是通过特有的气味,辨认出了曾经的两位“好友”,欢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薛不霁亦摸了摸他的鬃毛,瞧着这鬃毛杂乱,不像是有人打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洪楚腰那般爱惜这匹马,断不会如此放任自流。
白白儿回过头,冲着身后的树林嘶鸣一声,慢慢地,那林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