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走到这里,肚子饿了,抓了两只田鼠在田边烤来吃。哪知道路边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白脸走过来,瞧见了我,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我半人半蛇的,便说他师父的生辰到了,正缺一份大礼,要将我煲了蛇羹送给他,叫他身后的家丁们来捉我,我没命地跑,叫他们围堵在这里,打了一顿,接着你就来了。”
玉渊先生问道:“那个锦衣人多大年纪,使什么兵刃,衣服上有什么特殊标记?”
金瞳想了想,说:“他使一条九节鞭,看起来十七八岁,眉毛眼睛细细的,穿着一身锦衣,还披着雀翎大氅,腰上挂着个玉佩。那玉佩一面光光亮,另一面不知是刻着字还是花纹。”
玉渊先生已听明白:“看来是玉镜山留岫真人座下。”
这些江湖人士,有的练功法门冷僻,时有抓了妖类来进补之事,玉渊先生虽然不赞同,但是在这个诛杀妖类已经成了意识正确的大环境下,他说什么也没用。
而且妖类也有食人之事,两族积怨已久,要化解并非朝夕可竟。
“留岫真人。”金瞳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念了,眼帘低垂,遮住眼中的阴郁。
“你的外貌虽然与人无异,但是只要是习得武艺身有内功之人,都可凭你的气息感觉到你的非人之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天机门有一门功法,正可助你隐藏妖类的气息。”
金瞳听了,也不答话。
玉渊先生眼看天色晚了,便带他在一处村头破庙内投宿。
玉渊先生熟练地生火取暖,又从怀中取出一袋糖炒栗子,两个肉夹馍,放在火边热了,递给金瞳。
金瞳接过,就着火光打量玉渊先生,手里捏着吃的,却并不下嘴。
“吃吧。”玉渊先生早知道他饿了,昨夜从客栈离开,想必就一直粒米未进,也难为他忍得住,看来是习惯了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金瞳咬一口夹馍,看一眼玉渊先生。
“怪人……”他口齿不清地嘟囔。
玉渊先生抬袖擦擦金瞳脸上的黑灰。
夜里,两人相继睡下。火堆渐渐熄了,夜风见冷,金瞳缩着身子,不自觉地依偎着玉渊先生。
破庙外传来响动,仿佛有大队人马在靠近。玉渊先生仍旧闭着眼睛,随意地挥了挥扇子,登时只听见破庙外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哎呦叫唤声此起彼伏。
破庙外,一名身披雀翎大氅的少年站在三丈之外,只见庙中一道妖风徐来,合围的家丁护院们登时被摔出一丈之远。他皱起眉头,身旁一名中年男子哆嗦了一下,劝道:“少爷,你也见到了,那蛇妖崽子邪门得紧。去抓他的几个都被这道妖风摔得鼻青脸肿的,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少年轻蔑地啐了他一口:“我堂堂玉镜山的入室弟子,要是叫这么个小妖吓住,往后也不用混了!”
那些摔倒的家丁们相继爬起来,看到少爷做了个手势,只得再次围上。果不其然,又是一道清风送出,众人被摔出两丈之外。
中年男子神色恐惧:“少爷,看来这蛇妖崽子身边还跟着个大妖怪!最近我听说,那个什么蛇妖衔烛又死而复生了,说,说不定就是他!”
少年却丝毫不惧,反倒见猎心喜,暗忖道:衔烛?那更好了!我偷了师父的宝贝躲回家,正愁他老人家要来拿我责问,想送份大礼让他老人家消消气,这小蛇妖道行不够,未不上档次,要是能抓住衔烛,嘿嘿……
少年又打个手势,见众家丁瑟缩不前,不禁嫌恶,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