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脖子上被敷上一坨湿湿的软腻腻的东西时,凤真几乎立刻就疼醒了。
有了意识的那一瞬间,最先进入脑海的竟然不是一口咬死胆敢碰他的人,而是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睡着了,明明前一刻起还绷紧了神经不敢入眠的大脑,竟然在有陌生人,不陌生鸡妄图靠近自己的时候放松了警惕,进入了深眠。
只是现在凤真睡不着了,因为他,很痛。
“唔……”
糊烂的草药敷在被叛军首领金翼大鹏撕咬开来的伤口上,冰凉凉的触感后是剧烈的火辣辣的疼痛,饶是高冷装逼如大太子凤真,也疼得止不住地战栗,嗓子里发出轻微的□□。
不知道脖子上抹的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比皮肉被活生生地撕开还要疼痛,
奇异的是,凤真并没有将凝聚于爪尖的灵力悉数化作利刃要了这只胆大包天的小鸡的命,他闭着眼,忍着疼痛,耳边是小鸡轻声细语的小奶音。
“哦哦哦,不痛不痛哦……敷上药就好啦……”姬巴巴像是哄小孩一样,用软嫩的手拍着大鸟坚实的背,嘴里发出轻轻的安抚的声音。
作为鸡鸣山一霸,姬巴巴向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鸡,今天之所以一反常态,除了做不到见死不救外,也是因为姬巴巴的小脑瓜里突然冒出了个奇思妙想。
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他几乎都没啥朋友,他有了不方便跟家人分享的小秘密不知道跟谁说,迎风尿三丈这么牛逼的事找不到人一较高下,心情不好倾诉欲旺盛的时候也没有人听他吹吹牛比,姬巴巴其实也是有点寂寞的,这趟出来冒险,除了想去找火云邪鸡大师以外,也有点想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在冒险的路上认识几个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大家一起闯汤江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还别说,刚出家门十几里,姬巴巴就遇到了长得十分威武霸气,伤得很有江湖气息的大鸟,姬巴巴挂到人家爪子上的时候,脑子就活络开了,打算伸出自己的援助之爪,救这位倒霉的黑鸟兄于危难,等他好了一鸡一鸟也算经历过生死的同胞,到时候他再顺势邀请黑鸟兄吃小米喝山泉水,提出做朋友的要求,江湖朋友什么的还不是信手拈来?
姬巴巴别有用心地给大鸟上完了脖子上的药,又仔细地把大鸟其他地方也检查了一遍,发现他压着的右肩羽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右翼,皮肉绽开深可见骨,比脖子上的伤更加可怖。
姬巴巴连忙又去找了几颗同样的草药,回来拿着石头在凤真的身边吭哧吭哧地把草又砸成了糊糊,他不知道这只大鸟经历了什么,居然伤得这么重。
一定是不学好跟人家打架才被咬成这个样子的,姬巴巴心里暗自吐槽。
凤真被痛得十分清醒,偏偏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听小黄鸡在距离自己头部不远的地方,砰砰砰地砸石头,接着小黄鸡又靠近了自己,鼻尖传来刚刚敷在脖子上的草药的味道。
凤真想到刚才的剧痛,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巨大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如果有力气说话,凤真第一句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