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心里一琢磨,这好好说话跟老实回答可是两码事啊,看来两人就算是以前很好,不过这多些没见感情也淡下来了。再说了,这做事也肯定得向着儿子。
张镇长这炮篓子的性格,可能真没听出啥来,指了指清雅居和这池塘,笑眯眯的道:“大侄子,我这趟可算来着了,这里很好,很安逸,不过我现在代表组织问你,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靠,怎么又是这词,刘明觉得这当官的太能装了,明明是个人想知道,偏偏还要加上组织两字,想了想,笑道:“张叔,其实这真挣不了几个钱,别看这水果三十一斤,好像看着贵,但其实就是一锤子的买卖,一年也就这么半来月有果子,别的时候哪有啊,你说是不?咱那院子你也看了吧,就那几棵树,卖完就没了,得等来年,你也是行家里手,我也不对你说虚头巴脑的,这树苗买的时候花了近万块,也就能收两三年的果,还不知道明年这收成咋样呢,这得看老天。”
顿了顿,看了看张镇长脸色,还算正常,刘明才道:“再说了,好多人来摘我其实也没收钱,比如你,再比如这附近村民,偶而来摘一两个果子,这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能收那钱对不。所以其实我是赔本赚吆喝,看似风光,其实算是白干。唉,啥都不好干啊。”
说到这里,刘明一脸的苦闷,长吁短叹,让人看了也觉得这小子真是不容易的。
张镇长指了指这池塘,道:“小子,你别不耿直,就算果子不挣钱,你这鱼也挣钱吧?你这塘里怎么养的,鱼这么多,你看,都浮上来了。“
刘明苦笑道:”鱼浮上来那是快死了...张叔,你可别咒我啊。跟你说句实在话,这鱼我还真没卖贵,市价六块,我才卖七块,这不贵吧。而且都是卖的别人钓上来的鱼,这一天就几个钓鱼的,张叔,你算算,这才能钓几斤鱼?这池塘花了多少钱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要回本最少也得十来年,这还得是十来年里年年风调雨顺的。张叔,我这里没挣钱,不过却盘活了这村里的经济,您看,是不是给俺来点补助款啥的?我这都快欠了老同学一屁股债了。“说到最后,刘明又是哭穷又是嬉皮笑脸的。
张镇长本来的意思是看这里效益挺好,准备让这小子出点血的,谁知道让这小子这顿说下来,连自己都觉得这事干得也太不耿直了。
这果子确实一年就能卖那么几天,就算卖得再贵,才能挣几个钱?再说自己也看见了刚才众人摘水果那劲,要不是有人看着估计这水果一天就得没了。
至于这鱼么,来的时候他也打听了下,确实也是这价,本来以为这么大池塘一年光养鱼卖鱼就得挣个十来万的,谁知道别人是卖钓起来的鱼。看看这人,撑死一天能钓几斤顶天了。算来算去,这小子好像真没挣钱啊。
张镇长现在看着刘明,只觉得这小子的形象一下高大了起来。现在像他这样一心为了村里经济,自己却吃苦受累的人太少了。要再想让这小子出血,不说别人,自己都觉得太不地道了。
刘立涛闷着脑袋也不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就憋不住那劲得笑出声来,直想狠狠的亲儿子几口,这小子太牛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不地要是自己不知道这玉佩的事的话,自己也得信,因为儿子说的都是事实,农村人家家都能知道的。
张镇长重重的拍了拍刘明的肩,沉重的道:”大侄子,你是好样的,现在有些人哪,一心就知道往钱看,也见不得别人好,看见你这里水果好就想横插一杠子,也不想想你到底投入了多少。你就放心干,不过么,补助款倒是真没有,镇里也不富裕,你自己想想办法吧。不过你放心,有我张天在镇长的位子一天,就不能让你寒了心,好好干,争取把村里经济早点带起来。“
说到最后,张天倒是有些动了情了,不可否认,基层的一些官员还是有好的,这张天最起码就是一个。
刘明倒是有些脸红,在张天看来那是激动的,不过脸红归脸红,却更是打死都不能说实话了,听张天的意思,是有人见不过自己好,想使小绊子。嘴里却激动的道:”张叔,你放心吧,有您这句话,我也把话摞这里,不管我咋样,反正只要我有口吃的,村里绝对有汤喝。“
张天乐了,”你这小子,这是啥话,不过倒是话糙理不糙,哈哈,好了,我这里事也办完了,老刘,我回镇上去了,有时间带这小子来我家坐坐的,咱哥俩好好叙叙。“
刘明再三挽留,张天却执意要走,于是又回院子装了十来斤各种水果给张天,张天看来确实喜欢吃这玩意,也没客气。
张天走到村口,回头望了望,却是叹了口气。镇穷,村更穷,到现在连个路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人带来了经济发展的希望,这有些人却这般短视,自己不实地看看,真让人出血的话,可能老刘家直接就摞挑子了。到时候这村还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张天直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直骂了这人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