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面不改色道,“赵老师,他昨天受了伤,今天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临走叫我帮忙请假的,是我给忘了。”
赵刚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好不容易弄进班的人才上几天就辍学,那不是明打他脸吗?“放学以后要是没事你就去看看他,正好明天就是周末了,周一要是还来不了最好补张假条。”
陈未嘴上满口答应,但他放学以后肯定是没空的,并且他还在生气,就算那家伙委屈巴巴对他使了一早上美人计,他也还是生气,而且这气还要再生几天,至少礼拜一之前不想看见他。
气温降得厉害,晚上的烧烤摊上也没什么客人,陈未领完工钱就知道他明天不用来了,他回到家,洗掉一身油烟,在床上缩了一会儿,还是提前把自己的厚被子抱了出来。
他下定决心再生两天气,可一闭上眼睛却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
梦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被子盖厚了,他有点儿热,只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没想到却摸到床边突兀地躺着一个人。
陈未吓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猛得拉下床头的灯绳,屋里亮了才看清楚迷迷瞪瞪睡在他床上,衣服都没脱的人。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姜城抬手遮了遮灯泡刺眼的光,自顾自翻了个身,理所当然道,“我钥匙锁屋里了,进不去门。”
陈未把人翻过来,又使劲儿摇醒,“那你找开锁的啊!”
“我钱包也锁里头了。”
陈未拍拍他的脸,“你给我起来,话不说清楚不准睡,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姜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巷子外头,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
陈未觉得好像是这样,“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没锁门。”
“不可能。”陈未睡前锁没锁门自己还是记得的,才不听他胡说八道。
姜城看着他不说话了,陈未不放心地跳下床跑出去检查了一下,眼见外门里门都锁好的,这才转回来。
他气急败坏地爬上床,重新裹紧被子,面朝床里闭眼睡觉,姜城在外面时不时抗议一下,“我冷。”
陈未蒙头不吭。
“我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
陈未下意识把身子往墙上贴了贴。
“冷得鼻子都冻僵了。”
陈未捂住了耳朵。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姜城枕着自己的胳膊,半边身子搭在床边,半边身子空悬在床外,寒风卷着落叶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老旧的玻璃窗,无孔不入的寒意顺着窗框跟墙壁粘结处细小的缝隙飕飕往屋里钻。
“你把衣服脱了。”
“干嘛?”
陈未认输地扭过脸来,“我怕你衣服上有灰,弄脏我的新被子!”
他说完就自暴自弃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耳边响起的脱衣服的声音跟床板吱吱呀呀的响声,他不放心地回头一看,见对方正在拽那件外套下面贴肉穿的薄线衣,他急忙发声制止,“你还想脱光吗?”
坐在床边的人理所当然道,“我喜欢裸睡。”
陈未坚决抗议,“什么怪癖?你不准裸睡!”
“干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是怕我会把你怎么样!陈未忍着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