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说:“我知道你大哥给了你一间店铺。且不说你是妇道人家,出去做生意抛头露面有伤风化。这产业是你的陪嫁品,你现在嫁进我家,合该有我们的一份。你两个大伯哥,平日里只靠一点租金度日,要养一家妻女,实在拮据。这样吧,你改天在产业书上写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去管丝绸店。”
侯小妹出嫁的时候,哥哥分了一间丝绸店给她,只要在家中坐红利即可。为的是不让她做粗活、女工补贴家用。但侯大哥只是在嫁妆清单里添了一笔,并且每月送来红利,没有将产业书给她。
侯小妹犹豫了一下,说:“店铺挂在哥哥名下,产业书的事,我做不了主,必须得到他的首肯才行。如果只是让两个哥哥去店里寻差事,我倒是可以说上话。”
薛夫人以为是她小气,冷笑道:“你才过门,就你啊,我啊,分得这么清楚。你究竟是来做媳妇的,还是来做奶奶的?我们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祖上是做过江南巡抚的!左邻右舍见到我们,都规规矩矩,高看一眼!
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哥把你嫁过来,不就是为了提高你们侯府的地位吗?阿墨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了。我让算命先生看过他的八字,他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如果外人打听起来,他两个哥哥这么落魄,是丢谁的脸?还不是丢阿墨的脸,你们夫妻的脸吗!”
这位薛夫人并不是薛墨的生母,而是薛墨两个哥哥的母亲。薛墨生母死的早,是吃薛夫人奶水长大的。因此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不知道薛夫人和他说了什么,侯小妹回房不久,又被他唾沫横飞地骂了一顿。什么“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仿佛她不把店铺给两个大伯哥,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侯小妹又发现自己带来的首饰总是不翼而飞,心里就更闷闷不乐了。食欲不振,没多久就消瘦下去。
她提出要回娘家省亲,被丈夫痛骂一顿,“你上次不是去过了吗,怎么又要回去?街坊邻居肯定说我们家没有规矩!从前你是商贾的女儿,没有规矩,我不追究。现在你嫁进来,就该好好学学如何孝敬公婆!”
傍晚吃饭,小妹当着全家人的面提出要归宁。
大嫂和二嫂对视一眼,随后懒洋洋地开口:“想是我们这清苦人家的条件不好,怠慢了千金大小姐。我赔个不是。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了,家里的的确确没有金山银山给你挥霍。”
小妹欲辩,又被二嫂截口,“我听说了一件事。隔壁镇上的贾小姐过门不久,隔三差五地回娘家。要说想念父母么,谁不想呢?但公婆就不是父母了吗?也不见着她上心。后来呐,你们猜怎么着?原来归宁是假,私会情郎是真!”
“啊唷!”薛夫人叫了起来,“这是不要脸面的事啊!我们家的人绝不做出来这种事!”
侯小妹脸皮滚烫,又羞又气,巴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为了证明清白,她对归宁的事闭口不提了。又把大哥差人送来的红利都给了薛墨的两个哥哥。他们每次下时,嫂嫂就在旁一唱一和,一边说商人就是会赚钱,一遍鄙视这钱来得脏。
大嫂生了四个孩子,又不肯花钱请老妈子来带,就把孩子丢给她。他们受了母亲的嘱托,在小妹屋里玩,将几个嫁妆箱都打开,东西扔了一地,又将小妹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都剪破了。
小妹气得要打,他们理直气壮地叫:“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奶奶!你虐待我们!”无法,只能自己生闷气。隔天她婉拒了带娃这件事,二嫂又把脏衣服扔给她,叫她洗。久而久之,小妹就病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开支是一起算的。薛夫人心疼钱,没给她叫医生,煮了几帖草药给她喝,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她的病越来越重。
因为娘家与婆家在一个镇子上,出嫁时她只叫了一个陪嫁丫头跟在自己身边。她让丫头偷偷去找大哥,却传来一个噩耗,姐夫在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