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现在也还不肯原谅我只给他“最后一面”的“恶行”。
曹鑫果然就做起了游医,每月十五入谷一次为宣和我诊脉。
我的身子,中毒加外伤,该折的阳寿都折尽了。曹鑫说,能维持现状就很好。也不提那十年之期了。
至于宣,他身上的毒解不掉,但因自幼服用晋宫秘制的补药,且常习内家功法,体质与常人不同,竟可拖着并不毒发。曹鑫研究了冰毒的配方,虽配不出解药,但能调制出延缓毒性的药剂,让宣日日服用,说是或能拖个五载十年或更久也未可知。
中毒之后,宣的身子自大不如前。也不晓得,所谓五载十年和我那十年大限,谁会先落实了那天命谶言。
我们只是不在乎。
相守一瞬似白头。所谓白首到老,也不过如此吧。
我握起宣的手,十指交缠,他俯身轻轻吻了吻我的唇。
“看。”我指了指天上,他拥着我的肩,并排坐着,一齐抬起头。
遥遥山巅,一行白鹭上青天。
我们相偎着。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静水流深,岁月无痕。
所谓人生,大抵如此吧。
依稀记得曾有人问:“扶苏,你可后悔?”
识君,知君,救君,助君,念君,盼君……与君守。
我微微一笑,艳色撩魂,倾人家国。
晋高祖赵宣,我可不是倾了你的家国大业么?
但,扶苏不悔。
执子之手,白头到老。
共度余生,所以,余生不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