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抹了下眼睛,唇角微微扬起。
虽说是去吃饭,两人却一路出了城,且越走越偏僻。
“许叔,”白由善终于感到不妥,停下脚步,“咱们……这是去哪里?”
许鲁在前面也停了下来,顿了一顿,低沉的声音道:“善儿,到了下面你可别怨许叔。谁让你的命就这么苦。”
突然转身。
白由善眼前白光一闪,许鲁已欺到近前,右手高高举起,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照着少年的喉咙就一个猛刺。
“啊!”
惨呼声响彻天地,荒郊野外激起无数飞鸟振翅而起,回声激荡在河旁的芦苇滩。
白由善没来得及闭眼,一彭血雾在眼前炸开。许鲁的惨叫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直到这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表情与躲避匕首的动作仍定格在最初的那一瞬间,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韩丹一脚把许鲁的尸体踢进芦苇滩,回手抽了白由善一巴掌。
“喂,醒醒!”他恨不能也把白由善踢进河里,“捡了一条命的人,不晓得道一声谢的么!”
“你……”白由善慢慢的转过脸来,呆呆的看着韩丹,“为什么要救我?”
韩丹冷哼一声:“谁想救你?我想杀你还来不及呢!”说着扬手做了个劈刀的手势。
他并未用掌力,却没料这一掌下去,那瘦弱白`皙的少年竟应声而倒。
“喂!”韩丹用脚背踢了踢地上的人,“别装死了,快起来!”
白由善一动不动,真跟死了一般。
韩丹吓了一跳,赶忙俯下`身探他鼻息。呼吸急促,似乎是内伤未愈之故。
可能之前墨大哥出手重了,方才又受了惊吓,所以不支昏厥。
韩丹皱眉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提起地上的人,扛在了肩上。
***
再醒来时,白由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莘华园住的屋子里。
有人探过头来,换了一条湿了水的冷毛巾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小福儿噘着嘴道,“韩大人让我照顾你。可跟你说清楚了啊,我才不要管你。要不是韩大人说你是被人利用的,侯爷不许人为难你,我才懒得管你哩!”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那家伙竟然不说话,小福儿更没好气了,红了一张小脸道:“不管你了。我出去了,你自己躺着吧。”
门开了又关上。白由善伸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毛巾,手心很烫,毛巾冰凉的触感很舒服,他捏在掌心里,阖了阖眼。
是被利用了么?
是吧。
对自己最好而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要杀他。
那一刻,他明白了。
可笑的,拼了命的想要报仇,却原来,只是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一枚棋子。
他用手里的冷巾捂住眼睛。
多少年了,没哭过,就连父王死的时候也没哭过。
现在,苦涩的感觉把一颗心压得生疼,不知怎的竟哭了。
屋外,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